“說起來簡單,但是很多人沒有一個溫暖柔軟的心靈,你確定你跟這些孩子交流的時候,心裏可以做到一片溫暖嗎?如果你能做到,你也可以一個擁抱治愈他們。”無花淡然說道。
我頓時無語。我的確也經曆了那些鬼魂的記憶和夢境,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像無花說的那樣,內心一片柔軟溫暖,因為我在遭遇那些痛苦的時候,內心深處是憤怒和瘋狂,我想要的是逃離或者報複,哪裏可以用心靈溫暖那些鬼魂?
“那個電擊機器又是怎麼回事?是被你給弄碎的嗎?”張無心也插話道。
“不是,我隻是一個個度化了那些鬼魂,讓他們脫離痛苦的糾纏,去轉世投胎了,那個機器已經成了邪物,它的內部充滿著暴虐的力量,依靠著眾多鬼魂的痛苦維持力量,那些鬼魂被度化了,它就被自身的暴虐力量被毀滅了。”無花解釋道。
看著無花略帶悲憫的表情,我的心中猛然有一股莫名的觸動:我是否能夠像無花那樣,用心去溫暖別人?
無花這種人,算不算得道了?如果我和無花調換身份,讓無花遇到我遭遇的那些事情,比如說遇到需要犧牲性命的選擇,無花會選擇犧牲嗎?
我覺得無花很有可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犧牲自己的,這麼說來,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還有,這些鬼魂的事情都解決了,可是我和張無心卻沒有找到最恐怖的惡的存在,這該如何是好?如果無法吸收能量,吊墜就無法起效。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開口向無花詢問起了最恐怖的惡:“無花,你覺得這件事情裏,最恐怖的惡會是什麼?”
無花先是一愣,隨即綻放了笑容:“我已經知道了,不過,這個答案我不能告訴你,不可說,一切都需要你自己去尋找。”
我真的是無語了,不過劉黎好像也在夢中跟我交代過,一切都需要我去體悟,隻有這樣,我才能真正成長。
吃過晚飯,我們三個回到了酒店,無花說他明天還要回師門閉關,今晚休息一夜,明天清晨就會出發,讓我們不要管他。
張無心也告訴我,無花一次度化了那麼多鬼魂,雖然消耗很大,但是修為也增長了不少,這個時候肯定是要閉關的,等以後有了機會再找他來幫忙也一樣。
回到酒店,躺在床上,我卻翻來覆去睡不著,明明知道最恐怖的惡就在身邊,連事情都解決了,卻無法找出最恐怖的惡的真相,這種情況實在是太憋屈了。
無花雖然沒有告訴我答案,卻告訴我,我並沒有用心去體會,如果用了心,我就會明白最恐怖的惡是什麼。
這感覺就像是電視劇裏裝逼打機鋒一樣,特麼的我怎麼沒用心了?每個鬼魂的夢境我可是都經曆了的。
臨睡之前,我還在糾結著這個問題,睡著之前,還在一直回想著自己經曆的那些鬼魂的夢境,我到底忽略了什麼?
大概是想得太多了,我進入夢鄉不久,就迷迷糊糊開始夢到了那些曾經經曆的夢境。隻是,這一次,那些夢境有些模糊,也不像之前那樣,對進入戒斷中心電擊治療的情況詳盡,反倒是那些孩子跟父母交流的畫麵很多。
“你就不能給老子省點心?天天都在做什麼?”
“哭也不行,錢都交了,你必須參加這個戒斷。”
“我們都是為了你好,你要是繼續玩電腦,這輩子就算是毀了。”
“當父母的,哪裏有會害自己孩子的,我們花那麼多錢,還不是為了你,你給我老實聽教官的話。”
“棍棒底下出孝子,我以前就是太嬌慣你了,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
一個個破碎的記憶畫麵,在我的腦海裏不停的回蕩盤旋著。
隱隱的,我有了明悟,那可以尋找到最恐怖的惡的細節,一定就隱藏在這些畫麵和話語中,隻是,它到底藏在哪裏?
我忽然想起無花的話:你需要去感受那些孩子們的感受,保持一顆溫暖柔軟的心。孩子們缺少的是愛,一個愛的擁抱,就可以治愈他們。
想到這裏,那些不同孩子跟父母之間的交流畫麵,在我的眼前飛快閃過,我忽然發現了一點:那些父母口口聲聲說著為了孩子好,卻從來沒有真正的平等對待過孩子,沒有尊重過孩子,他們是自以為是的愛,而不是真的愛孩子。
明白了,原來是這樣,我忽然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