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畫麵出現在了我的腦海之中,那是一堵屍體堆砌而成的黑色牆壁,上麵滿是人的手腳和野獸猛禽的利爪,而那個人臉鷹嘴的怪物,腦袋就正對著我。
可是下一刻,我的腦海裏就再次湧現出了這個畫麵的出處,那是前兩天我跟著袁玲一起去電影院看這部電影的時候,電影裏出現過的一幕。
而那天,也就是我跟袁玲分手的日子,看完電影,我跟她準備去吃飯的時候,她向我提出了分手,說跟王鵬好上了,說王鵬是魔都本地人,回頭家裏拆遷,就有房有錢了,而跟著我這個窮小子,混一輩子也在魔都買不到一套房。
怪不得我會對這個畫麵如此的記憶深刻,而且一直念念不忘,原來根源都在這裏。
而且,我所在的這家公司跟這部電影的宣發公司也是合作關係,我們負責線下的推廣,所以公司裏才有這麼大的仿真雕塑,我當時去看電影,陪袁玲是一方麵,也有想要了解劇情的意思。
隻是,電影的劇情我現在完全記不起來了,就好像根本沒看過一樣,反倒是這一幕嚇人的畫麵深深的印刻在了我的腦海當中。
不過說起來,昨天晚上我應酬的時候到底喝了多少酒?怎麼把整個腦子都喝懵了,現在我回想以前的事情,好像很多都有些想不起來了。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看東西的時候,蒙著一層毛玻璃,感覺什麼都是模模糊糊的,想要仔細去想,去看清楚,卻怎麼都看不明白。
想不明白,我就不去想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打臉王鵬這個混蛋主管,好好的出一口心中的惡氣。
我回過神來,發現自己還在盯著那個人臉鷹嘴的怪物雕塑看,趕忙收回了目光,而這個時候,王鵬的斥責聲也響了起來:“季藏,讓你盡快趕到公司,你居然耽擱那麼久才過來,你是不是不想幹了?不想幹就給我滾蛋,你不想幹,大把人想著要幹!”
我頓時樂了:“王鵬,你還別說,小爺我今天過來,就是辭職的,還有,我就是想要告訴你,小爺我也不是好欺負的。”
王鵬頓時愣住了,因為他以前這麼罵我,我從來都不敢還嘴——我以前也是真的以為家裏窮,不敢丟了工作,所以一直忍氣吞聲,今天可算是能夠揚眉吐氣了。
別看王鵬一直威脅我要開除我,實際上他不敢,因為我們這個部門其實很小,整個部門就三個人,王鵬,袁玲和我,袁玲是靠美貌進公司的,所有的工作都是我幫他做,王鵬更是個誌大才疏的家夥,部門就我一個能幹活的,我要是辭職了,整個部門就要癱瘓了。
不過,王鵬很快也反應過來,冷笑著說道:“季藏,你不要逞一時之快,我還不知道你的家庭狀況,丟了這份工作,你連魔都的房租都交不起,馬上就要回老家種地,我勸你還是老實的上班,不要對不起家人。”
“你了解我的家庭狀況?”我頓時嗤笑起來:“特麼的我都不了解自己的家庭狀況,你居然比我了解?”
開玩笑,不是今天早上的電話,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身家幾十億的富二代,王鵬你憑什麼認為了解我的家庭狀況。
“行了,我沒時間跟你瞎扯,趕緊做你的報表去,下班之前要放在我的辦公桌上,要不你這個月的工資別想要了。”王鵬用出了緩兵之計。
“不,我不幹了,就這點工資,小爺根本不看在眼裏,一年下來,還不夠我的輪胎錢。王鵬,別以為你做的那點破事我不知道,你不就是跟廣告公司合作,吃回扣坑公司錢嘛,真的以為別人都不知道?”
“季藏,你找死!你真以為我不敢開了你?”王鵬的臉頓時變得鐵青。
“我說了,這份工作老子不做了,我今天過來,就是拿點私人物品,那點工資老子也不要了,你留著買棺材吧。”
說著,我揚了揚手裏的車鑰匙:“看到了沒,最新款的定製車,我剛買的,全款。”
不理目瞪口呆的王鵬,我走到座位前,拉開抽屜,把扣在裏麵的一個相框拿了出來,這原本是我和袁玲的合影,從前幾天她跟我分手之後,我就把相片放進了抽屜裏。
我打開相框,取出相片,看著上麵年少青春的兩個人,對著鏡頭甜蜜的笑著,我的心裏滿是感慨:夢想總歸是要被現實打敗的,愛情也總會敗給物質,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小心的將照片從中間撕開,把自己的那一半放進了錢包裏,剩下的那一半,輕輕的推到了袁玲的桌子上:“我走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