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將一簍子的蘿卜洗幹淨了放到架子上,望著遠處的天空,已經是初春時分的天顯得格外的晴朗,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兩個多月了,剛醒來那會,嗓子疼的都說不出話來,隻聽見一旁有小孩子的哭聲,睜眼一看,自己也變成了小孩子了。
望著身後這三間顯得破舊的屋子,沈寶兒歎了一口氣,拿起刀子開始切蘿卜,這些都是剛剛從地裏挖出來的冬天就儲存的蘿卜,沈寶兒打算把它們醃漬起來下下飯,偶爾還能給兩個龍鳳胎弟妹當零嘴吃。
這個家沈寶兒上有兩個哥哥,下有一對弟妹,父親去世的時候,母親帶著他們分家出來了,就在去年冬天,母親還是挨不過冬天去世了,弟弟妹妹才三歲,沈寶兒為了給他們在大冬天找點新鮮吃的,出去鑿冰撈魚,由於冰麵太薄不小心掉了下去。
若不是路人將她救了起來,即使她辛樂樂穿越的多傳奇也不可能活過來。
翠兒從主屋裏走出來看到寶兒忙著切蘿卜,趕緊拿起一旁的篩子過來給她,讓她可以晾開來,小小的身子拿著比她齊高的篩子往寶兒這邊走過來,寶兒趕緊過去拿了過來,心疼的看著她稚嫩的臉:“姐自己來,你去屋裏陪小栓寫字。”
將翠兒帶到屋內陪著小栓寫字,看著才三歲的弟弟寫的歪歪扭扭的字跡,就差墨水抹到了臉上,寶兒欣慰的摸摸他的頭,又趕著出來處理蘿卜。
寶兒將切好的蘿卜條一塊一塊放入甕中,在燒開放涼的水中加入鹽,撒上花椒和泡椒,倒了點醋,又放了點湯細細的攪拌均勻,再倒入甕中密封起來,這樣封了好幾個甕才算罷休,撿起簍子裏剩餘的蘿卜,拿起葫蘆芯子細細的刷幹淨。
眼看著快要中午,寶兒幹淨將洗好的蘿卜拿進灶間,站到一根長板凳上,拿起菜刀開始切蘿卜,看著灶頭上那小甕裏剩餘的一點點油,寶兒歎了口氣,這還是她醒來那會姥姥拿過來的一條五花肉炒出來的油,如今也沒剩下多少了。
將切片的蘿卜切絲,放到碗裏撒了點鹽,醃了一會後濾掉了水又撒了點幹辣椒粉,倒了點醋下去拌了拌。
這麼一忙乎,祿生和祿德就從地裏回來了,兩兄弟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熏肉的香味,幫著寶兒一起端了菜到屋子裏,一家人坐在炕上開始吃午飯。
寶兒給兩個哥哥添了粥,一拍腦袋:“我差點忘了。”又急忙跑回灶間將蘿卜絲拿了出來,兩個小家夥首先動筷子吃了起來,一吃眼睛都亮了,小栓含糊不清的說著,“姐姐,這個好吃。”
寶兒伸手抹去他嘴角的蘿卜汁,“好吃下次我再做。”自己也嚐了嚐味道,雖然調味料不齊全,但是蘿卜的新鮮和多汁還是讓這個菜十分的清爽。
幫兩個哥哥夾了幾塊肉,雖然就幾塊肉片在娃娃菜裏,但是那油膩的香氣還是非常的惹食欲,祿德從懷裏摸出一串銅板放在桌子上,低著頭將寶兒加的肉送進嘴裏,低頭扒了兩口粥就出去劈柴了。
寶兒看著那一串銅板,都來不及叫住大哥,疑惑的看著二哥祿生:“這錢哪來的?”
“爺爺給的,早上在地裏偷偷塞的。”祿生吃完飯也跟著出去院子裏劈柴了,寶兒看著那一串銅錢,也沒再說什麼,拿起來鎖進了床角的櫃子裏,她知道自己那個非親的奶奶有多刻薄,除了那六畝的田之外什麼都沒有,年初她大病的時候也沒有來看過,這錢肯定是爺爺偷偷省下的。
翠兒看著寶兒把錢放好,小手捧著飯碗怯怯的說:“姐,奶奶知道了又該說咱們偷她的錢了。”
寶兒眼眶一酸澀,笑著摸摸她的頭,“那是爺給的,不算偷。”
看著雙胞胎弟妹懂事的樣子,寶兒收起眼底的濕意,吃晚飯催促著他們去睡覺,自己跟著出了屋子,想起年初的時候爺爺來看她,當時拿出三吊錢剛剛要塞給她,後腳那個咆哮體一樣的奶奶就進來,二話不說奪走了那三吊錢,接著開始在地上摸爬滾打的哭著說自己家多難過日子,還有一雙兒女沒有出嫁,他就急著貼錢來養前妻的孩子。
沈榮柱被鬧的沒法,氣呼呼的走了,孫氏懷裏揣著三吊錢寶貝一樣的跟著走了,那個時候大哥差點沒有背起鋤頭去打她,如今大哥又拿著爺爺的錢回來,說實在的她也有點擔心。
寶兒的大哥今年十五歲了,輪年紀是到了議親的時候,但是早前父親去世,母親臥病在床,根本沒來得及給他定一門就走了,現在家裏這個情況,也沒有哪家的敢把女兒嫁給來做大嫂,一養就是一家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