祿德就在她身後,寶兒往後退了兩步,慢慢的縮回了腳,“大……大哥,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寶兒剛剛縮回了腳,剛才她正要往前踩的地方又傳來了一陣西索聲,寶兒嚇的直往祿德懷裏躲,祿德將她抱了起來,站在原地沒有動。
過了一會西索聲沒了,寶兒看到一雙綠幽幽的小眼睛在灌木叢中正和自己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微微抬起著腦袋蓄勢待發的模樣。
“哥,是蛇……。”寶兒覺得自己的嗓音都有些顫抖,她最怕那種滑溜溜的軟骨動物了,上次的泥鰍都還是二哥自己殺的,要是泥鰍還算可愛的話,眼前這個大上許多倍並且看上去一點都不善意的小動物,足以讓她雞皮疙瘩掉上一簸箕的了。
“別亂動,我們不動它也不會動的。”祿德抱著寶兒手心都出汗了,那蛇隻露出一個腦袋,吐著紅色的蛇信子,眼睛直盯著他們,隻要他們一有動作,指不定即刻就撲上來了。
敵不動,我不動,寶兒心裏默念著可還是怕極了,那是蛇啊,村子裏有些人家的牆是用石塊堆積起來的,石縫大的都有脫殼的蛇皮,一想到蛇都能遊家裏做客去了,寶兒的雞皮疙瘩冒的越發厲害。
“祿德啊,你們別站草堆子裏,小心有蛇。”正僵持著,陳百年手中拎著倆山雞走了過來,寶兒看著那蛇一聽到動靜腦袋抬的更高了,頭上還覆著黑色的鱗皮,倒三角的頭懸在半空中隨著寶兒的微動作還晃動了一下。
“陳大叔,這兒有蛇……。”寶兒哭喪著朝陳百年喊,這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怕什麼,什麼就來了。
陳百年拿著一根樹枝朝著他們這邊草叢一拍,那蛇受了驚調轉槍頭就朝著陳百年的方向猛的一弓身子,寶兒就這麼看到若長的一條蛇向著陳百年飛彈了過去。
隻見陳百年側身一閃將山雞扔在地上,拿著樹枝上的叉子又快又準的叉住了蛇的頭部一個翻轉,那蛇的尾巴在寶兒眼前這麼一晃就被甩到了堆滿樹葉的地上,陳百年用樹枝頂部的分差將蛇的頭牢牢固定住,身子一傾一手飛快的捏住蛇的七寸,狠狠的掐住掄起蛇拎起來往地上狠狠的一甩,另一隻手從蛇身子往下揪住了蛇的尾巴,在手臂上纏繞了幾圈,然後雙手一拉,這蛇就動彈不了地直挺挺拉在那裏。
寶兒長大著嘴巴好久都沒合上,這技術……
“寶兒來,幫大叔把簍子裏的麻袋拿出來,這麼大一條菜花蛇,回去了讓你嬸煮湯給你喝。”寶兒微微顫顫地伸手到陳百年身後的簍子裏,拿出一隻小麻袋,那蛇被掐住了七寸後動彈不得,隻掙紮了幾下被陳百年牢牢的抓在手中。
“大叔,這蛇有沒有毒。”起初那瞪大的眼睛現在好像萎靡了似的耷拉著,祿德將寶兒放到地上,解開袋子讓陳百年把蛇放了進去,陳百年紮緊袋子口拎了拎重量,看她一個勁躲閃的樣子,笑嗬嗬的把袋子扔到了簍子底,“沒毒,咬不死人。”
寶兒攀著祿德的腿,還有些後怕。
“呐,拿著木棒拍打一下,走到哪裏拍打一下先,這樣有什麼蛇蟲鼠蟻的會逃走,喲,摘了不少了啊。”陳百年從樹上攀下一根樹枝遞給寶兒,“是啊大叔,到時候夏天一過去就沒了。”
八月一過這果子就沒了,寶兒看著這一大片的低矮灌木叢,要是能種植起來,即使一年就兩個月可以采摘,也是一筆可觀的收入。
寶兒將這一片熟透了的茅莓都給摘了個幹淨,跟著陳百年繼續往前走,路上還真有不少野果子,最常見的桃子也有,小小的掛在枝頭上,寶兒還發現了一顆棗樹,青青的棗子掛在枝頭,摘下來一咬,沒成熟的澀味酸的她直咧牙。
平日裏陳百年進來打獵走的還要深遠,隻有出來的時候順手摘一些帶回去給兩個孩子解解饞,農忙的時節村裏人鮮少有人進來摘果子,寶兒望著那不高的桃子樹上掛了幾顆小桃子,個頭像是縮了水一般,但是味道十分的甜美,摘下來在衣服上蹭一蹭就可以吃了。
“大哥,摘下來放你那裏。”寶兒拿著一個桃子啃著,多久沒吃這麼多汁的水果了,她的味蕾都快遺忘了這滋味,拿著樹枝在草叢裏掃來掃去,寶兒朝著四周不停的張望,太陽已經漸漸升上了頂,透過樹葉在林子裏撒下一片一片的熱。
又走了大約半小時的路,陳百年停在一顆樹下,指著樹枝上垂滿的毛毛球一樣的果子對寶兒說,“這個,到了九月,裏麵就會爆出一個一個掩子,放到火裏烤一烤熟了才能吃。”
寶兒讓他摘下一顆拿在手中一看,這不是板栗麼,挖開來是還沒有成熟的板栗,寶兒抬頭看著這麼一大棵樹,笑的更歡了:“大叔,那我們九月份再來!”
“成,那往回走吧,在過去一些就不太安全了。”陳百年手中拎著山雞帶頭走在前麵,寶兒走在中間跟著,努力的邁著腿踩在陳百年踩過的地方,生怕再遇到個菜花的兄弟。
回到村子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大家都吃過了午飯,寶兒將一包的茅莓塞到陳百年的簍子裏讓他帶回家,自己則拉著祿德往家裏趕。
走進院子的時候,小栓和翠兒倆人一人一個餅子坐在屋簷下正等著他們,祿生沒這麼早回來,寶兒不好意思打擾快生了的王二嬸,一早就在鍋子暖了餅給他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