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回寧過後在家裏沒住兩天,沈榮柱就帶著鄭氏回縣城了,本來應該是鄭氏留在家裏的,但是新婚燕爾的,孫氏就是再想做規矩也得為兒子想想,再說去縣城住的還是鄭家,要是自己在這兒虧待了人家閨女,自個兒子還不得怎麼被人欺負了,所以還是跟了去的好。
像孫氏這類型的人,自己想著別人的都是陰暗麵比較多,看誰都覺得對她自己不利,尤其是分出去的這幾家。
要說沈三柱也算是她生的,但是人的心總很微妙,孫氏對於當初嫁給沈老爹還是耿耿於懷,繼室啊,自己從宅子裏出來的時候才不過十五歲,十六歲就嫁給了那時候比自己大了十幾歲的沈老爹,隔年沈三柱就出生了,他的出生不過是讓當時的孫氏更為的對當前的生活狀態不滿意,於是,沈三柱出生的不是時候,悲劇了,待遇和老大老二家的差不了多少。
隔了好些年才生了老四,生了老四後孫氏振作了,靠不了男人就隻能靠兒子的,第一個樣子自己沒養好,那麼隻能從小培養現在這個,所以才會有現在的沈榮柱,隻是教育方式也應該因地製宜,不是說墨家村的土不好,隻能說孫氏的種植方法錯了。
日子又恢複了平靜,除了沈家門沿上那還沒有撕掉的紅色喜字,寶兒去了陳五叔的家裏看了鑿好的石磨,雙層的磨盤,上麵的磨盤中間凹陷,凹陷處開著一個小孔,下麵是凹形的托盤,托盤一頭開口微微向下傾一些,上麵的石磨側邊開著一個孔,孔中敲著一個木棍的手柄,寶兒試著挪動了一下手柄,相當沉重。
磨盤做的不大,陳五叔將它搬上了板車,拉到了寶兒家裏放在了院子裏搭建的棚子下麵,下麵架著一張結實的矮桌子,寶兒細細看了一下,這上下兩層的石磨原來是個組裝的,兩層的接合處都有紋理,當要磨糧食的時候,從上方的孔進入兩層中間,沿著紋理向外運移,在滾動過兩層麵時就會被磨碎,形成粉末。
“丫頭,裝好了。”陳五幫她把石磨組好,裝好了手柄試了兩下,從水井裏打上來一桶水淋了下去衝洗了一番,又試了幾下滾輪這才順暢了一些。
“陳五叔,這是做這石磨的工錢,您收好了。”寶兒將錢塞給陳五,陳五掂量了兩下就塞進了懷裏,拉起小車出了寶兒家,翠兒從屋裏走了出來,看著那桌子上的石磨,拉著寶兒的手問道,“大姐,這是要磨什麼?”
“這個啊,明天早上大姐磨豆漿給你們喝!”寶兒從倉庫裏拿了一些黃豆出來,倒在盆子舀水倒的滿滿地浸著,又燒了一鍋水,找了紗布洗幹淨後絞幹了放在滾燙的熱水裏消毒,煮了半個時辰之後撈起來放在院子裏的架子上晾幹。
到了傍晚的時候,祿德從隴坡回來了,寶兒看他背後簍子裏放的蠶豆,拿下來倒在了地上剝了一小碗出來,洗幹淨了灶鍋將前些日子醃漬的娃娃菜給撈了一些出來,切碎了在鍋子裏炒了一下,倒入剝的蠶豆炒了滿滿一大盆子。
寶兒在鍋子裏蒸了一些白饅頭,端上了桌一家人就著這一盆子的菜吃過了簡單的晚飯,晚飯後寶兒趁著天還沒全黑拎了些水將石磨細細的刷了幾遍,將石磨中間的碎細末的石粉都衝洗了幹淨,再回灶間幫祿德燒洗澡水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第二天寶兒起了個大早,將灶間裏浸泡了一個晚上的黃豆倒了水拿到棚子裏放著,又將放涼的開水倒在陶盆裏,在石磨托盤的開口處迎了一個陶盆子,在陶盆上蓋上消毒幹淨的紗布,舀了一勺子泡開的黃豆倒在石磨的孔上讓祿德開始抓著手柄轉動磨盤。
隨著磨盤的轉動,那黃豆順著那石孔往下滲著,寶兒舀了些開水慢慢倒上去,一麵倒黃豆,一麵倒開水,不一會,那石磨的合縫間慢慢滲出來乳白的豆汁,順著石磨慢慢的流到托盤裏,從托盤的傾下口流到陶盆子上的紗布。
那豆漿裏混著黃豆的渣磨子,很快紗布上就積累了厚厚的一層,寶兒換了一張紗布蓋上,包著豆渣的紗布放在一旁的盆子裏,繼續讓祿德磨著。
等磨完了所有浸泡的豆子,盆子裏的豆漿也快滿了,寶兒將抱著豆渣的紗布擠了一下,將裏麵的豆漿擠幹淨後吧豆渣都放在一邊,讓祿德幫忙把豆漿搬到了灶間,拿了兩層的紗布放在燒的鍋子裏,兜著讓祿德將盆子裏的豆漿慢慢的倒下來,又過濾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