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老三家的,這替著老大家去做媒的,拿了不少錢吧?”陳氏故作低聲這擠眉弄眼,“瞧瞧這排場是不大,可這菜色,都快比上回小叔定親要好了。”
李氏將鍋子裏的肉都分盤的裝好,按照寶兒說的淋了醬上去放在端盤子的架子上遞給陳氏,“二嫂,麻煩你拿拿出去,我這脫不開手。”
陳氏本要開口拒絕,一看那淋著醬的肉還泛著陣陣熱氣,香氣四溢,偷偷咽了口水,端起架子就走了出去。
沒過多久陳氏又回來了,“你沒聽麼,據說是爹偷偷塞了銀子給祿德娶媳婦的。”在孫氏那宣揚的不夠,陳氏那口氣憋不下去,又到了李氏麵前說著,李氏蓋上蓋子正欲說什麼,關氏帶著媳婦楊氏走了進來,“喲,這忙壞了吧,我來罷我來罷,你們出去吃。”
“關嬸你去吃就好了,這兒我都弄的差不多了。”李氏看了陳氏一眼,笑著對關氏說,“今個你外甥定親,您不去外頭坐的高高的,在這忙乎什麼,出去罷,喝一杯!”
關氏瞥了一眼陳氏,看著鍋子裏正燒著的東西,也不勉強,帶著楊氏就走了出去,李氏這才扔給陳氏一塊毛巾,“二嫂,擦擦嘴。”
陳氏拿過一抹,上麵赫然沾著些醬,尷尬地笑了笑,剛才的一股子揣唆盡全沒了,默默地幫她塞了兩把的火,自己就出去了,李氏無奈地搖搖頭,將鍋子裏的菜盛了起來,這孫氏糊塗她可不糊塗,沈老爹手裏能有幾個錢,還能供的祿德娶媳婦了不成,再說了,到底多少的彩禮數目,她李氏可比那猜測的人清楚的多了去了。
寶兒高興地拉著祿生直樂嗬,喝多了些酒,開始覺得有些暈乎乎的,扶著牆沿寶兒走到了家門口不遠的那河邊,河麵上波光粼粼,頂頭的月亮撒著一片一片的白月光下來,寶兒扶著那樹靠在上麵,還是不敢離河岸太近。
夏日的風吹在身上涼涼的很能去燥,寶兒稍覺得有些舒服,眯著眼聽著隔壁農田裏傳來的陣陣蛙鳴聲,那就像是夏日鳴奏曲,失眠的人聽這麼自然的催眠曲,一定很好睡。
“一個人在這做什麼?”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寶兒驚嚇的腳下一歪,險些坐在地上,回頭看到蘇濟林站在她身後不遠處,“原來是濟林哥,嚇死我了。”
“做了什麼虧心事了,這麼不經嚇。”蘇濟林開玩笑地說著,走進河岸邊站著,拔高的身子在岸邊拋下一個身影。
“那你一定聽過人嚇人,嚇死人的,和虧心事可沒什麼關係。”寶兒嘟囔著,頗有幾分平日裏少有的慵懶勁,靠在樹上望著那高高掛起的月亮,明天一定又是個大晴天呢。
“你們家真熱鬧。”蘇濟林看向寶兒家的方向,帶著一絲羨嫉。
“我也去你家請你了,不過你奶娘說,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從縣城回來。”
“我可是特地為了你的南瓜回來的!”蘇濟林半開玩笑地說著,目光落在寶兒臉上,寶兒這才恍然想起說要去他南瓜的事,於是順勢說道,“那正好啊濟林哥,過幾天就可以摘了,這幾日忙我還沒來得及,你什麼時候回去。”
“秋闈將至,等過了再回去。”
秋闈將至,那四叔也要參加了,寶兒腦海裏浮現沈四叔的樣子,總覺得這事還玄乎的緊,“到時候摘了,我給你送去。”
蘇濟林點點頭,不再說什麼,站的比寶兒更靠近河岸,望著那波光的河麵,寶兒覺得這氣氛怪異的很,酒氣散了不少,貼了貼還有些餘熱的臉頰,“濟林哥,我先回去了,這夜深路不好看,你也別走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