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有些疑惑,見祿生給小栓洗完了臉進來,於是問道,“大哥去做什麼了?”
祿生端來一盆水,絞幹了給翠兒也擦了把臉,“也沒什麼,大哥去了裏正那裏說了這事,以後隻孝敬爺爺,沒有孫氏這個奶奶,咱們的奶奶,早在二十幾年前就去世了。”
“這也成?”隻聽過斷絕關係是斷絕一家的,沒見隻斷絕了奶奶不斷絕爺爺的,這跟不斷絕也沒差,孝敬了沈老爹,若是沈老爹願意,也沒差啊。
“成不成是一回事,大哥就是在裏正麵前表個態,讓他知道你受傷的原委,裏正說,若是奶奶今後還如此對待我們,就直接休了得了。”祿生說的極為輕描淡寫,好像在說和自己無關的事,寶兒倒是比較關心沈老爹的想法,裏正雖是一裏之長,管的是千百家的事,放話是一回事,監督的到不到位又是一回事,他又不是在每家每戶安裝了竊聽監視,天天就坐在家裏的攝像頭前看就成了。
“裏正的話就是爺爺的意思。”寶兒點點頭,不再問什麼,忽然想起這第二肇事者,“那二嬸呢?”
此刻祿生的表情才有些變化,“二叔要休妻,爺爺沒讓。”
寶兒陷入了沉默。
梨花被賣的時候二叔怎麼沒想休妻。
寶兒醒來後陷入了長長的修養期,九月一入,她那種下的洋芋長的什麼樣了都不能看,陸大夫在她醒來後過來看了她一趟,除了頭疼之外,沒有別的不良反應,寶兒估摸著自己大概是有些腦震蕩吧,陸大夫開了新的藥方讓寶兒在床上休息一個月不要下地,自己則一個月後再來複診。
中藥恢複是個漫長的期限,寶兒不敢不聽,生怕落下一點病根,醒來後第二天姥姥就過來看她了,見著她躺在床上,心疼地隻抹眼淚,寶兒昏迷的第二天關氏就帶著兩個兒子上沈老爹家鬧了,揪著孫氏就不放,恨不得一刀砍了來的解恨。
關氏本就是身材魁梧,孫氏是一點都撈不著好,再加上寶兒的兩個舅舅,三人加起來簡直就是PK能手,那榮柱的武力值簡直可以和女人相比較,何況他還奉行君子動口不動手,子曰二子沒出口就被大實推到一旁涼快去了。
如今氣也出了,寶兒也醒了,關氏卻還咽不下這口氣,但是又不能將幾個小的都帶去溪口村養著,這祿德也定親了,更何況上有爺爺叔叔在。
“你大哥也和我說了,以後別喊那潑婦作奶奶,誰家會這麼對自個孫子孫女,活似欠了她,就她那副德行,就是服侍了大戶人家些年那也是個被差遣的命,真當自己是哪家來的落魄大小姐,處處擺架子,你爹娘成親那會她給你娘下的規矩這事我還沒算呢,這會還敢來招惹我乖外孫女。”關氏一口一個賤人,聽的寶兒吵架水平都蹭蹭的往上升。
“姥姥你別氣了,老人不是說小時候磕磕碰碰,將來少病少災,以後我肯定好好的。”寶兒握著她的手安撫道,關氏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胡說,人家哪裏你這樣磕磕碰碰的。”
“那我這樣以後就更加順順利利了。”寶兒笑著撒嬌,沒有在關氏麵前提起孫氏前來吵鬧的原因。
關氏摸摸她一下消瘦的臉,眉宇間好像看到了自己女兒小時候那模樣,輕聲細語的問道,“想吃什麼,姥姥去給你做。”
“想吃姥姥做的包子了。”寶兒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沒等關氏答應就被走進來的祿德給否決了,“陸大夫說了,這些天先喝粥。”
“那就聽大夫的,過些日子姥姥再過來給你坐做。”關氏摸摸寶兒的頭就去灶間幫祿德做飯了,翠兒爬上床呆在寶兒身旁,這兩天她醒來翠兒就寸步不離,玩都不去,寶兒知道她是怕,去年的時候她落水差點活不過來已經嚇壞了他們,這次又這樣,連著經曆兩次,對三四歲的孩子來說,心理上的打擊太大。
吃過了晚飯關氏就帶著兩個舅舅回去了,聽姥姥說的意思,就是想給大實說一門親事,三舅大實還比大哥大上兩歲,晚上喝過藥寶兒就睡了,翠兒和小栓被帶到後屋去,祿德睡在廂房方便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