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聽到寶兒有身子的消息之後,總算也是鬆了一口氣,隨後就囑咐了他們,要分開睡,徐庚寅不同意,卻讓徐夫人叫過去訓斥了一頓之後,隻能懨懨地抱了被子去隔壁的屋子睡覺了。
七月初的時候,寶兒開始有了一些妊娠反應,吐的不太厲害,可精神不濟卻十分的嚴重,二嫂靜雅也傳出了喜訊,日子比寶兒短上了一個來月,讓她覺得有個伴。
西街的鋪子開起來了,寶兒無暇顧及,三月期內的懷胎不是很穩,天天呆在家裏,連書院那裏都是差人送了禮過去,小彌走進來看到寶兒挑挑揀揀地拿著放在桌子上的金桔,往嘴裏一放,抬起頭問小彌,“還有更加酸的麼。”
“我的小姐啊,您這吃的可夠酸了,小心沒酸壞了你的牙齒,把小少爺給酸壞了。”小彌趕緊撤了那金桔,也就徐庚寅寵著,寶兒這段時間口味多刁鑽,非重口味不吃,徐庚寅就她想吃什麼,滿縣城的就給她去找來。
“誒,別全拿走啊。”寶兒一看那金桔給扯下去了,看著小彌擺上來的補湯,皺了眉頭,那濃鬱地藥香味飄了過來,瞬間就沒了胃口。
“這是夫人讓我燉的,說要全吃光了才好的,如今孩子月份雖小,可免的到時候你補不及,太胖了也不好。”小彌吹了吹碗裏的熱氣,催促寶兒趕緊吃。
“好了,我會吃的,你去幫我切一些上回大嫂拿來的醃蘿卜唄,要不然摘些番茄切片了給我拿過來。”寶兒眼冒星星地看著小彌,她要吃醃蘿卜,給吃了才乖乖喝湯。
“小姐!”小彌恨鐵不成鋼地喊了一聲,寶兒囁囁地低下頭喝湯,好像小彌比小香還要大一些,姑娘家的果然不能太晚嫁人,這不,脾氣都這麼差……
喝湯過後寶兒小憩了一會,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聽到外麵小彌的聲音,高高低低好像在爭吵些什麼。
寶兒睜開眼看了一會床頂,側耳仔細一聽,還有個不是很熟悉的女音,撐起身子看了一下窗外,天色還十分的亮堂,寶兒換好了衣服坐在梳妝台上看著自己迷迷糊糊的臉,歎了口氣,好像真的胖了啊。
“小姐,你怎麼這麼快起來了。”小彌進屋子想要看一下寶兒,看到她已經起來了,趕緊出去打了水過來讓她洗臉,寶兒拿著毛巾捂了捂臉調侃道,“我這不是聽到你跟誰爭論著呢。”
小彌臉色微變,“是書香過來找小姐,我說你在午睡,她不肯走。”
“書香?”寶兒將毛巾拿給她想了一下,腦海裏隱約想起那個在書院盛氣淩人的丫頭,恍然大戶,“就是相公以前的丫鬟,她來做什麼?”
“說是求小姐個恩典。”小彌小心翼翼地看著寶兒,後者轉過身看了她一眼,有些奇怪,“求我什麼恩典,她可是娘手下的丫鬟,又不是咱們院子裏的。”
小彌和小香在服侍寶兒之前,是在高氏手下服侍過不少年的,這丫鬟上門也不是沒見過,比起寶兒來,她反倒是更有經驗一些,見寶兒一臉不解,小彌直接走過來幫她將長發挽了起來,“是啊,小彌也不清楚,隻和她說了小姐在午睡,她就說等小姐睡醒了再過來。”
寶兒阻止她往自己頭上加東西,揮了揮手,“那你就去叫她過來吧。”
書香到的時候,寶兒正坐在廳裏,半途吵醒了,她依舊還有些困意,懶懶地看著她進來,請了安站在那裏,“聽說你要找我求個恩典?”
書香抬頭看著寶兒,合身的衣服穿著看不出有生孕,可臉上那神采卻和之前的大有不同,書香抿著嘴忽然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是的少夫人,書香向少夫人求個恩典。”
“跪著做什麼,起來吧,你要向我求什麼恩典,你也不是我們院子的人,犯了事,我也管不著。”寶兒微蹙了下眉頭,示意小彌扶她起來。
書香跪在地上不肯動,“夫人若是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小彌聽了直接把手一鬆,幹脆讓她跪著算了,寶兒撲哧一聲笑了,若是要她死呢,也得答應了不成,這丫頭腦子裏裝的都是稻草吧,一把火燒了盡是灰燼。
書香悄悄抬頭看了一眼坐在上麵的寶兒,嘴角一咬,直接在地上磕了個頭,“少夫人,求您給書香一個恩賜,讓書香能夠服侍少爺。”
寶兒手裏一頓,隨即慢慢地掀開了杯蓋喝了一口茶,對著身旁的小彌說道,“涼了,去換一壺。”
小彌出去讓小魚換茶水,回到屋子裏的時候,書香已經說的眼淚之下了,而寶兒,竟是一臉感興趣地聽著。
“少夫人,書香自小在少爺身邊服侍著,也沒想過有一天會離開徐府,書香一直以為能夠服侍著少爺,書香沒有要和少夫人爭搶的意思,隻是如今夫人有了身孕,書香想求夫人一個恩典,讓書香回來服侍少爺,書香……書香一定也會好好服侍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