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宮中,宜妃正在與她娘家嫂子閑話。
按理說,這不年不節的,後妃與家人是不能相見的。
這才有了“宮門一入深似海”的說法。
隻是康熙好像是有些克妻,前後三任皇後皆已去世。
後宮中沒有皇後,宜妃自己手裏又掌著宮權,又得康熙的寵信,見家人就方便了不少。
宜妃雖出身於郭絡羅氏,但不是正經的嫡支。
其父官三保原不過是從五品的閑職,還是宜妃入宮得寵後,才在康熙的愛屋及烏下升了職。
官三保且不說,小一輩的男丁也不是個有能力的。
一家人的體麵都指著宮中的宜妃呢。他們對宜妃的吩咐自是上心的。
這不,雲柔自大婚以來就獨得胤禟的恩寵。
這宮中的事怎麼滿的過宜妃呢?
初時,倒也罷了,想著雲柔生的明眸皓齒,花容月貌的,胤禟一時著迷也是有的。
可這眼看著一年就要過去了,獨寵的雲柔肚子還沒有什麼動靜。
她暫時生不了也就罷了,一年的時光也算不了什麼。
可胤禟雖每月有幾日會到妾室房中。但做沒做什麼,叫沒叫水,旁人就罷了,難道宜妃還不清楚嗎?
而且,雲柔這樣行事,現在外麵已有人把伊爾根覺羅氏,雲柔,郭絡羅氏並稱為愛新覺羅家的三大妒婦了。
雲柔的名聲不好也會影響到胤禟,連家都齊不了,這人還能成什麼事呢?
曆史上的胤禩爭儲不成,他的福晉郭絡羅氏也脫不了幹係。
這些也就罷了,反正胤禟如今還沒開始辦差,有影響也不大。
主要宜妃隻要一想到胤褆為了給伊爾根覺羅氏一個嫡子,連惠妃的吩咐都不聽,如今仍是膝下空空,(清朝隻有兒子能繼承爵位,摔盆送終)就心口疼。
看在董鄂一族的份上,宜妃也沒想對雲柔做什麼。
宜妃隻是想著明年開春就該開始新一屆的大選了。提早挑選,好好挑個貌美的,分分雲柔的寵。
因她在宮中不知詳情,又行事不便,就托了自己的娘家人打聽。
這不,她們打聽好後,就借請安的機會進來稟告宜妃了。
又閑談了幾句,宜妃揮推宮人。
“娘娘請過目!”見宮人們魚貫而出了殿內,馬佳氏伸手取下頭上戴著的金簪。
那簪款式看著平平無奇,隻是金色足,較一般的金簪略粗了些許,戴在頭上顯得十分富貴。
卻見馬佳氏打開簪尾,從中抽出一張紙來,“奴婢想著,沒選秀前的八旗閨秀名義上都是皇上的人。奴婢私下裏提前打聽有些不妥,就將它藏在了金簪中帶進宮來。”
宜妃看著單子,稱讚道:“還是嫂子辦事穩妥,不然被烏雅氏那個賤婢知道後免不了到皇上處去嚼舌根!”
聽著宜妃的咒罵,馬佳氏也不接話,謹慎的垂著頭正襟危坐。
因單子小,隻有秀女的姓名,出身之類的基本情況。
待宜妃冷靜下來開始看單子時,她才從旁解說:“這屆秀女中,容貌出眾首推佟佳.雅思,更妙的是,她是庶女,指給九阿哥做側福晉已是對佟家的抬舉。”
宜妃沉吟了片刻,“不行,董鄂氏還不錯。在她生下嫡子前,我不打算給胤禟指側福晉,佟佳氏雖是庶出也沒有做格格的道理。”
“那就是烏雅.清兒了,雖是德妃侄女,畢竟是方從包衣中抬旗出來的,給九阿哥做格格也是她的福氣了。”
“這個倒是不錯,隻是德妃……”
“娘娘若不滿意,還有一個人選,就是您庶弟的嫡女芙雅。
她生的出眾,偏母親早逝,又沒給她留個兄弟撐腰。繼母不慈,對她的教養也不到位,嫁妝也不算豐厚。
與其嫁出去受人磋磨,還不若跟著九阿哥。
芙雅性情柔順,也不敢與董鄂氏爭鋒。想來,有娘娘在,她做妾也吃不了什麼苦頭。”
“也是,芙雅是胤禟的表妹。看在郭絡羅氏的麵子上,就是不喜,他也不好對她不聞不問,用她來分董鄂氏的寵是極好的!”
倆人意見一致,正說得高興,門外傳來元嬤嬤的求見聲。
宜妃知道元嬤嬤無事是不敢打擾她與馬佳氏的密談的。反正也談的差不多了,宜妃就讓元嬤嬤進殿回話。
元嬤嬤一進殿就跪下道:“給娘娘道喜了!”隻見她臉上的皺紋都快笑出了花來,“娘娘,剛九爺使人傳話來九福晉已然有孕在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