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凝視著六六的睡顏,雲柔忽地歎息出聲。
這時,房中伺候的人都已退下,隻有染墨在側。
聽到雲柔歎氣,染墨當即小心的詢問道:“福晉這是怎麼了?
如今爺與福晉正是夫妻情深之時,恩愛羨煞旁人。
因著福晉又有了大阿哥,外界的閑話也漸少了。
想來正是春風得意之時,怎麼忽然又歎起氣來呢?”
雲柔當著染墨的麵也不虛言,就道:“皇阿瑪給六六賜的名,我有些不喜歡。”
“福晉慎言!”染墨忙起身把門打開左右看了看,眼見著四下無人才放下心來。
她轉身把門掩好,無奈的道:“福晉須知隔牆有耳,怎麼忽然說起這種話來?
且“晷”字,有時光、日影之意,也算是難得的好寓意不說。這皇上賜名本就是咋們貝勒府求之不得的榮耀,福晉怎好再對此挑肥揀瘦呢?
這要是被人聽了傳了出去,那可是大不敬!”
“我不過隨口一說……”雲柔自知方才是有些失言,咳嗽了一聲又道:“在我自己的琴瑟院裏說幾句話,想來也沒什麼關係……”
看著染墨滿臉不讚同的樣子,雲柔的話越說越低,直至消了音。
‘真真是應了福晉以前常說的“一孕傻三年”了,福晉被主子爺寵的真是太不警覺了。
這人心隔肚皮,琴瑟院中那麼些人哪能個個忠心?想來總會有幾個藏的深的是別人的探子。
各府福晉早就嫉恨福晉得主子爺獨寵。要是她們抓到福晉的不是,把這話傳到皇上耳中。
當真惹了皇上不喜的話,就是主子爺再愛重福晉,福晉怕是也沒了好日子過了。
我得再勸勸福晉,讓她素日多長個心眼。’
“福晉,今時不同往日了。開了春皇上開筆後,爺也該正式入朝了。
這利益相關下,到時候盯著福晉的人怕是少不了的。福晉不警覺些怕是有點不好呢。”
雲柔被染墨念叨的心中一凜,‘真是好日子過多了,老記掛些有的沒的。要是以這個狀態在胤禛府上,怕是早該領盒飯了,哪還能等到他登基?’
雲柔正視了染墨的勸告。
主仆倆人交心一番後,相視而笑。
這時,六六被她們的談話聲驚醒了。想來他應該也是睡夠了,醒了隻假哭了幾聲。
雲柔把他抱起後他就笑了起來。
因著要給六六喂奶,為此染墨避了出去。
此時的雲柔已經想開了,她伸手點了點胸前吃奶吃的正香的六六的鼻尖,“你呀~
也好,叫弘晷也不錯。
曆史上的弘晷雖然爵位不顯,好歹是個長壽的,活了八十二歲呢。
額娘也不盼著你怎樣有出息,反正身為皇家子孫,不犯蠢總是衣食無憂的。”
是的,雲柔內心裏不喜六六的大名,就是因為這個名字是曆史上的胤禟原來的長子之名。
依著雲柔的意思,雖然她明知六六不是上一世的弘旭,但她還是想讓自己的長子叫這個名字以做紀念。
結果她忘記了,自己如今不是四貝勒府上不受寵的側福晉了,而是九貝勒府的女主人。
今生她的孩子是要由康熙賜名的,自己反而做不得主了。
沒辦法轉圜的事情,雲柔就隻能認了。
但“弘晷”這個孩子雲柔是有些印象的:原本她該是格格劉氏所生的庶長子。
劉氏就是胤禟的第一個女人。因著他的要求,宜妃給他挑選的教導女官也是極美貌的。
劉氏美豔,又是胤禟的第一個女人,又給他生下了庶長子。
就憑著這三點,劉氏也算是原本的九爺府後宅中的常青樹了。
如今劉氏雖被雲柔打發了,但她心裏要說不警惕她那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不僅是女人看重自己的第一次,其實男人也蠻看重的。
偏偏六六的大名與上一世的劉氏之子同名,雲柔心裏如何不膈應呢?
偏這個原因又不好說出口,雲柔就隻能把憋屈悶在心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