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翌摸著她的頭發,順著她的話問,“你喜歡我什麼?”
“我也說不上來。也許從那天你給我講《論語》開始我就喜歡你。也許是從你跟我鬥嘴的時候開始喜歡你……總之我也記不得了。等我發現的時候,你已經住在這裏了。”荀香把淳於翌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小心翼翼,麵帶羞澀。淳於翌把下巴輕輕地靠在她的發頂,覺得空蕩蕩的心好像一下子被填滿了。靈魂顛沛流離,無處可依,可這個女孩,霸道地闖入他的生命,把他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而後自己竟然不可救藥地愛上了她,愛上了她的一切。這也許就是命中注定。
“我幫你把白玉雪花膏拿回來了。”
“哦。”荀香若無其事地應了一聲,居然被某人捏住臉,她大叫,“疼疼疼!你輕一點啊!”
“太子妃,你以後要是再敢丟下我一個人跑掉,我一定會好好地收拾你!”
“你先鬆手,鬆手啊!”荀香隻得投降,“好了好了,我答應你!”
淳於翌這才放開手,心滿意足地把她的腦袋按在懷裏,“睡覺吧。”
人們都說山中度日,總是不知年月。荀香每日和淳於翌談談兵法,泡泡溫泉,偶爾兩個人一起去後山散步,看日出日落,日子過得安逸舒服,早就把什麼皇宮啊,政事啊,統統拋到了腦後麵。等順喜來提醒淳於翌,差不多到了回宮的日子時,淳於翌還有些恍惚,“已經過了這麼多天了嗎?”
“是呢殿下。”順喜掩嘴輕笑。
淳於翌看著書桌上的信件,仔細找了找,“小順子,都在這裏了嗎?”
“是的殿下。信件統一送到驛站裏頭,羅中將每隔幾日就會派人去取。”
“這半個月來,居然沒有任何月山的消息,宮中也全無消息,有些奇怪……這是什麼?”淳於翌拿起一個信封,上麵寫著“太子殿下親啟”,沒有落款。他把信打開來,發現是一封匿名的舉報信,信上詳細地寫了永川知府劉濟州,如何地貪贓枉法,收受賄賂。
信上所說有理有據,還把本案重要的幾個證人羅列了出來,想來是劉濟州身邊的親信所為。淳於翌樂可吩咐順喜把羅永忠叫來。
“永忠,你速派人把這封信交給在附近的監察禦史,記住,暗中送到,不可暴露我們的身份。”
“是。”羅永忠接過信,正要退出去,淳於翌又問,“你確定已經把驛站中的信件全部都拿來了嗎?沒有遺漏?”
“沒有。”
“那你拿信的時候,可有看到從宮中來的,亦或是有月山家徽的?”
羅永忠回憶了一下,“好像有。而且我還特別挑出來,放在信的最上麵。”
淳於翌一愣,又仔細在桌上翻找了一下,“沒有。”
順喜說,“會不會是打掃的宮女打掃的時候放到別的地方去了?奴才派人去問問。”
淳於翌點了點頭,心中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究竟是什麼人把心拿走了?有心還是無意?若是有心,那信上究竟是什麼內容,不能讓他知道?想想自己離宮這半月,幾乎與世隔絕,若是真有什麼變故,還真的是措手不及。
“小順子!”
順喜正在門外吩咐小太監去管事嬤嬤那裏問問,聽到淳於翌的叫喚,連忙跑進來,“殿下有什麼吩咐?”
“吩咐下去,我後日啟程回鳳都。”
“您一個人?太子妃呢?”
“她喜歡這裏,多住些時日也無妨。出來這麼久,宮中全無消息,我心裏有些不踏實。”淳於翌收拾桌上的信件,把沒有用的丟在一旁的火爐裏,順口問了一句,“最近怎麼都沒看到杏兒?”
“太子殿下還說呢。奴才本來是好心派一個見過世麵的宮女來伺候您,好好躲躲懶。可結果您不知道做了什麼事情,把那丫頭打擊得終日恍恍惚惚,人也沒有以前活潑了。”
淳於翌哭笑不得,“小順子,你還敢說?為了杏兒這件事情,太子妃差點沒鬧翻天。而且我明明什麼也沒做……罷了,這次回宮找炎貴妃說說情,把她調回宮中,算是補償了。”
順喜點了點頭,又高興起來,“這次出宮,最大的收獲就是太子和太子妃總算在一起了。奴才已經寫信告訴皇上了,龍顏大悅啊!接下來隻要給皇上再生個小皇孫,殿下的地位就能鞏固了。”
淳於翌看了順喜一眼,不忍打擊忠心耿耿的奴才,就沒把實話說出來。他夜夜跟荀香同睡沒錯,但他們發乎情止乎禮,並沒有真正行周公之禮。淳於翌總覺得,就算要行禮,也要是一個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溫泉行宮古來就是皇帝尋歡作樂的地方,傳出過許多風流軼事。如果在這個地方要了荀香,總覺得是對她的一種褻瀆。不過好在他們早晚會是真正的夫妻,父皇或是宮裏人早些知道,也並沒有什麼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