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了，不走了。”
顧念安比他高出一個頭，彎腰蹲在王丹的腳邊。
雲夏負責看著兩個孩子，蘇家上下確實沒有什麼好玩兒的。
“小少爺，您可以去放風箏啊！”
“真笨，我們可以去放風箏。”他記得柴房裏有隻風箏，見他風風火火的跑了出去。剛歇了沒一會兒的王丹，又跟著雲夏跑了起來。
兩個人跑進柴房的時候，顧念安坐在地上，灰頭土臉的。手裏捏著一隻大紅蝴蝶形狀的風箏，顧念安在裏麵找了半天，才找了出來。風箏被柴壓著，顧念安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柴搬開。
忙完之後，他癱坐到了地上，實在是太累了。
王丹過去拉他，雲夏也去幫忙。
“快起來。”
“謝謝。”顧念安借著力站了起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眼裏盛滿了光亮。
“走吧，去放風箏。”
雲夏把他們帶了出去，街上很熱鬧，到處都是吃的、玩兒的。
王丹一看到就吃不動了，顧念安給他買了一串糖葫蘆。
“走吧。”
河堤那處，空出了大片地方，很適合放風箏。顧念安讓雲夏執著線，王丹手裏拿著風箏，兩眼望著前方，大步跑起。
架勢很猛，可風箏還是老老實實地呆在他的手上。雲夏安慰他不要喪氣，顧念安在旁看著，差點兒笑了出去。
“我來。”王丹把風箏給他，退遠了幾步。顧念安手裏拿著風箏，大喝一聲，腳下生了風，帶起一片塵土。
風箏在空中搖搖欲墜了會兒，總算是平穩了。王丹看著他，眼裏滿是羨慕。
顧念安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努力。
王丹點頭說好，雲夏不敢將風箏放高，怕扯斷了線。
“與其小心翼翼，不如讓它乘著風飛到更高，遂意而動。你說我說得對嗎？小姐姐。”
不知是在說人，還是說風箏。
風箏被顧念安牽著，越飛越到，到了最後隻能看見一個小黑點了。手中的線隻剩下幾圈時，斷了。
“風箏飛走了。”王丹仰著小臉，再也看不到影子了。
雲夏還在想著顧念安說的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回去了。”天色漸黑，顧念安領著兩人往回走。大家也都回去了，街上看不見什麼人。
“你家在哪兒？”顧念安打算先把王丹送回家去。
“那邊。”王丹站在岔路口，指著左邊的一條。
越走越偏，王丹的娘在門口坐著摘菜。雙眼無神，顧念安這才知道，他娘是個瞎子。
王丹不安地攪動著手指，他怕顧念安知道她娘是個瞎子後厭惡他。
“我走了。”顧念安跟她娘打過了招呼，走的時候還把王丹拉到一邊約定下次在一起放風箏。
王丹很高興，顧念安還願意和他一起玩兒。
顧念安遺忘的風箏，不知是何緣故，竟落去了雲歸山。被剛出關的男人撿到，晚上，男人側對著窗，在上麵留下了影子。墨發用玉冠高高束起，一襲黑衣，一架木琴，一杯清茶，就是他的全部。
屋裏燃著長明燈，許久之後，屋裏傳出了一聲歎息。
天色已經很晚了，顧念安在半路的時候碰見了來尋他們的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