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那個男人將之前一直收在長袖裏的手露了出來。西雄一下子將目光從男人的臉轉移到了這雙手上——一雙很修長的手,但是給西雄最強烈感覺的是這雙手很白,滲人的白,這種帶著濃濃死氣的白色本不應該出現在一個生人的身上。
男人笑了,沒有如沐春風的感覺,西雄仿佛覺得無數刀片從脖子邊嗖嗖飛過。這個男人笑得竟然如此寒氣逼人。
男人動了動嘴:“聽說你隻有十歲?”
西雄撓了撓那頭漂亮濃密的銀發,但是感覺一點都不瀟灑,隻見雪花似的頭皮散落而下。西雄吹了吹指甲的頭皮垢道:“不錯。”
男人嘴唇再往上提了提,西雄感覺更多“刀片”飛了過來……
“一個十歲的小孩子……哎!已經不能用‘天才’這個詞形容你了。或者‘怪物’……更適合你吧。”男人低低歎了口氣道。
麵對稱讚,西雄很謙虛地向對方拱了拱手,然而後麵說出的話則有點......
“要打就打,不打就爬,唧唧歪歪西娘皮啊你。你算哪坨狗屎?大爺是‘天才’是‘怪物’幹你鳥毛事……”兜頭兜臉一頓罵,一些汙言穢語,猶如大炮轟炸,又猶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重要的是出自一個十歲孩童之口,這就多少有點“驚世駭俗”了。
被罵的男人,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消退,他淡淡地“瞥”了西雄一眼,任由西雄口水四濺而不發一言,不僅如此,眉目間似乎還帶著一絲——欣賞?!靠,被人罵還這麼開心,難道他是被虐待狂?
西雄明智地閉上了嘴巴,他開始有點了解眼前的瞎子了,這根本就是一個怪人,笑的時候漫天都是刀槍劍戟,繃著一張臭臉的時候你反而感覺他在笑了——補充一句,他還是一位被虐待狂,你越罵他越開心——什麼“淫”這是。
仿佛有種難言的“默契”令兩人都沉默了下來,空氣越發凝重。
不知過了多久,“呲!”的一聲笑打破了氣氛。西雄隨手把掛包扔到地上,滿臉癲狂笑容。“媽的,大爺最煩的就是玩深沉……”西雄扭動著手腕,開始做簡單的熱身運動。
碗大的拳頭擊打在空氣中,發出“絲絲”的裂空聲。西雄收拳,很滿意如今的身體狀態。誰能想象得到一個僅僅十歲的小孩居然擁有如此強壯的體格和可怕的出拳速度?
敵不動,我偏要動,而且打到他想動也動不了。西雄對瞎子咧嘴一笑,半蹲上身,全身肌肉猶如彈簧一般瞬間繃緊,眼睛緊鎖住瞎脆弱的喉嚨,閃動的凶光就像蓄勢待發的獵豹。
直到現在西雄都不知道對方的來曆,也不知道兩人之間有何怨隙,但又有什麼所謂呢?西雄得罪的人海了去了,光那些被他反複“拜訪”的武館就不下十幾家,搞得人家徒弟都跑了一半,還大罵師傅沒本事,讓那些掛招牌收徒的“大師”們恨得他要死。正所謂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再讓西雄鬧下去別人也不用開門做生意了,長年怨氣積累下來,很難保沒人在沉默中爆發一下,找人來“K”一把他這個不上道的小子。
西雄突然想起前世某部電影裏麵有個叫“終極殺人王”的家夥說過一句話:來啊,打啊。或者我殺死你們,或者……我被你們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