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了杜白霜“不正常”的注視,杜言奚揚著笑不緊不慢的將兩鬢的頭發攏至耳後,不緊不慢道,“也不知什麼時候,二姐你這深閨千金竟與夜家的小廝有了關係。唔……偏門雖雖說不上人來人往,可也是少有人跡,哎,二姐您說為何偏偏要選在那地方呢?”
杜言奚的一句“有了關係”聽的杜白霜是心驚肉跳。
杜白霜恍惚了,杜言奚今天所說的話盡是讓她有些聽不懂。讓她覺得杜言奚似乎是知曉了什麼,又似乎是不知曉什麼。
“那婢子定是誣陷於我!你說,是何人,竟敢如此詆毀於我!”
“嗬……彼時的二姐您不過是區區一介庶女,誣陷於你又有什麼好處?不過,想來是那小廝傾心於二姐您,才拉著您訴說衷腸的罷?”杜言奚說著還頓了頓,給了杜白霜一個反應的空間,直到杜白霜麵色愈發慘白才繼續道,“二姐您放心,正如您所說你我二人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代表的是杜國公府的臉麵,所以言奚定會為你掩飾那日的事情。否則這孤男寡女的,難免會汙了您的名聲。”
“你……我看想要栽贓陷害於我的,根本就不是夜家之人,而是你吧!”
話說到這個地步,杜言奚便也不再遮遮掩掩。
當日她在夜家落水後之所以會這般順從的回府休養,未像任何人去討公道,便是知曉推她之人根本就不是夜瑾萱。
有些證據,在不同的時刻拿出來用,便會有不同的效果。比如,此時此刻。
“二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當日做的事情,的確隱蔽,隻是你在進我屋偷窺夜家請帖時忘了換身衣衫。”
杜白霜呐呐的,問道,“為何要換身衣衫?”
“因為那日,我的屋內皆是你身上濃烈的海棠花香。那日如此,在夜家荷花池邊亦是如此。”
杜言奚,早就知曉那日是自己將她推入夜家的荷花池的!
杜言奚聲音輕輕淺淺,說出的話卻字字誅著杜白霜的心,“既然你本就知我的所作所為,又為何請求陛下恢複我的嫡女身份!你根本就是在玩弄我,對不對!”
“杜白霜,我這樣做很簡單。”杜言奚柳眉微揚,對著杜白霜伸出兩個手指左右搖了搖,神色中有說不出的自信,“理由有兩點。第一,讓杜白露嫉妒。第二,是告訴你我既可以使計貶了你的身份,亦能夠抬了你的身份。而最重要的,是讓支持你姐妹二人的蘇湘妃知曉,我非你手中茶,勿再沾惹。”
一字一句如冰涼的刀片,裹著冬日稟冽的寒風,割的杜白霜麵上生疼。
她亦不傻,杜言奚的話外之意她算是聽懂了。恢複她的嫡女身份,為的是讓杜白露嫉妒,也是為了挑撥她姐妹幾人之間的關心,而與此同時卻又同時警告了蘇堂姐,莫再胡做非為。
真是一劍三雕!
好啊,原來她在杜國公府內耀武揚威那麼久,事實上不過是被杜言奚當成工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