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言奚忽然就想到了在後宮猖狂作亂的蘇湘妃。如果周國的手已經伸進了大溫境內,那有沒有可能,蘇湘妃就是周國派來的人。
不過杜言奚唯一沒有想通的地方是周國為何要將月華國阻攔在大溫境內,如果隻是為了借此挑撥月華國與大溫的關係,那這種方法也太過低級。
彥邦雖是損失了九十餘個兄弟,終究也是查出了幕後真凶是周國。也就是說,這樣的法子並不高明。
彥邦趴在桌上,低低的咳嗽了幾聲。
這幾日周國的攻擊是愈發的厲害,他隻剩下十餘人弟兄,漸漸的也有些體力不支了。
屋內光線晦暗,杜言奚卻還是注意到了彥邦嘴角的血跡。她不由分說的拉過彥邦的手替她診脈,神情很是嚴肅。
彥邦不由得怔了。
師傅的屋內掛著一副畫,畫的正是師娘替人把脈時景象。
“沒有大礙,隻是欠缺休息。”
知曉彥邦身子並無大礙,杜言奚卻並沒有覺得的放鬆。彥邦身子狀況如何,他自己不會不知,想必現在難做的,就是休息吧。
“你可願意……去杜國公府歇上幾日?”
彥邦正愁自己無安身之所,以往不知大溫境內會有這麼多數量的周國之人,而今彥邦是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
無論他藏匿在何處,不出三日周國之人便會尋來。因此,聽杜言奚提起此事,彥邦不免有些驚喜,“杜七小姐您……”
“過幾日我恰好要出府一趟,約摸是一月。這一月裏使者你大可放心的住在杜國公府。”
三月前,杜言奚見到彥邦時,那尚是一個意氣風發的男子。可是眼下他形容枯槁,整個人像是幾近枯萎的枝幹。可想而知,這三月來,他過的有多麼的辛苦。
可過的這樣辛苦的一個人,剛剛卻替自己付了銀針錢。
“多謝……我真的是……無以為報。”
彥邦低低的咳嗽著,聲音中是顯而易見的疲憊。他真的是沒辦法了,否則也不會允許自己被一個女人幫助。
他可以死,可是那個秘密卻不能埋葬在大溫。
師傅,還等著他回去送信。
杜言奚其實還有一肚子的問題想要去問,不過話到嘴邊,卻轉成了一句,“舉手之勞。”
……
翌日一早,杜言奚就從櫥子裏翻出了一套男裝。
出門在外,終歸是男裝來的方便先。
杜言奚站在在銅鏡前,將自己的頭發全部隴在腦後,紮成最簡單的馬尾。待她換上男兒裝,整理衣發後,鏡中的人自有一番別致的韻味。
這幅打扮使得杜言奚少了分大家小姐的溫柔,卻多了一分男子獨有的灑脫。其實有時候,杜言奚也想成為一個男兒,可以保家,可以衛國,可以不被一個小小的家宅束縛,亦可以……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
滴漏中的水已漸漸滴幹,杜言奚心知時辰差不多了,連忙拿起一早收拾好的包裹,匆匆趕去城門與曲解衡集合。
“抱歉……我來晚了……”
杜言奚跑的氣喘籲籲,小臉通紅,眉眼裏皆是不好意思。曲解衡本是雙手抱胸靠在馬車上的姿勢,聽到杜言奚的聲音後,他下意識的抬頭,隨口道,“還好,其實父皇也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