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點點頭,迎上了程老爺子淩厲的目光,緩緩道:“看樣子小少爺應該是知道了,他怕是找上了小少爺……”
程老爺子臉色不是很好看,沉思了許久踱著步子從陽台走向了書案,慢慢的坐了下來,道:“讓混小子帶著那個女人來見我!”
立站在一旁的李伯,點頭應是,走到了門口忽然又轉過身來,神色古怪的看著程老爺子,道:“老爺,剛才忘說了,小少爺帶回來的女孩受了傷怕是不能來見您了!”
程老爺子淡淡的瞥了一眼李伯,沒有說話,倒是李伯被他那一瞥給他看的是渾身汗毛直立,趕緊應道:“是我多嘴了,我會讓那個女孩來見您的!”
說著便退出了房間,不疾不徐的向著樓下走去,到了大廳看著自家小少爺還緊緊抱著那個昏迷的女孩,不由得歎了一口氣,走到了程木青的身邊。
“小少爺,老爺說讓你帶著這位姑娘去書房見他!”李伯微微的頷首,雙手交疊放在腿上,淡淡的說道。
程木青倒沒有反對什麼的,點了點頭,恭敬地說道:“謝謝李伯!”說著便橫打抱起未女,一步步的上了樓。
管家李伯看著那道漸漸變得堅實的後背越發的挺立,已經能承擔起責任,整個人也變得沉穩了起來的程木青,心裏說不出的感概。這個孩子是他看著長大,曾經那個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孩子現在也有了自己在乎的人了,但是那個女孩……
李伯搖了搖頭,心裏各種情緒混雜,歎息了一聲,對著站在一邊的傭人道:“吩咐廚房,做些小少爺愛吃的夜宵!整理一間客房出來,一定要幹淨整潔不準有半點紕漏!”
傭人應了一聲,便匆匆的按照李伯的話去做了。李伯望了一眼消失在樓梯轉口處的程木青,想著該是要通知一下方醫生,等老爺子問完話那個姑娘的傷口要處理一下了。但願那祖孫倆能心平氣和的好好談一下,不能再吵起來了,再堅固的感情也禁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惡語相向。
程木青抱著未女側著身子推開了門,走了進去。見程老爺子背對著自己也沒管,徑直走向了一旁的沙發,小心翼翼的將未女放坐在了沙發上,細心地為她調整了一個較為舒適的姿勢,才慢慢地走向了書桌前。
程木青看著程老爺子已經清晰可見的花白頭發,及越發消瘦的側臉,有些心酸但是麵上還是別扭至極硬邦邦的說了句:“我需要答案!”
程老爺子一聽這話,心裏說不出的窩火,心想這小子就不能認個錯低個頭,非得讓他這老頭子拉下老臉來對他伏低做小嗎?
程老爺子轉過身來,冷冷的看著臉色蒼白的程木青,心一緊,但仍然是冷著聲音道:“什麼答案?你想知道什麼?”
程木青一瞬不瞬的看著程老爺子,像是想要從他身上看出什麼究竟來,程老爺子也毫不避諱任他打量,最終程木青敗下陣來,耐著性子道:“程林吾?!”
程老爺子萬萬沒想到程木青會直接單槍直入提出這個問題,瞳孔縮了縮有一瞬間的怔愣,許久才道:“什麼程林吾,他早已被逐出了程家,哪裏姓程!”
“好,就如你所說他不姓程!但他也曾是你的兒子……”
“住口!那個連畜生都不如的不人不鬼的怪物怎麼可能是我程立峰的兒子!不準在這個宅子裏提起那個怪物!”
程木青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看著麵紅耳赤暴怒的程老爺子因為劇烈的情緒波動而咳嗽起來,說不愧疚那是假的,但是他真的不願再這樣渾渾噩噩的活下去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程老爺子,道:“我想修習法術!我想爺爺你不會反對程家後人重操舊業!”
程老爺子聞言有些驚訝,麵上還是淡淡的看著程木青道:“這世上哪有什麼法術,不要整天神神叨叨的……”
“荊棘術、離魂陣、幻術這些還不夠嗎?”程木青聲音猛地拔高了起來,瞪著程老爺子,頓了頓又道:“王爺爺老宅裏的荊棘術不就是我布的嗎?那個已經成了不人不鬼的僵屍施的離魂陣、幻術不是程家的獨門絕學嗎?爺爺,你不要再騙我了更不要騙自己!”
程老爺子眯了眯眼,看著程木青道:“誰告訴你王家老宅的荊棘術是你布施的?”
“哼!”程木青冷哼了一聲,看著神色難堪的程老爺子,冷笑道:“進入荊棘術陣去的人想要出來,隻有布施荊棘術者的血才能讓荊棘術陣裏的荊棘害怕開出一條路來,才能從那個陣裏安全的出來,不是嗎?”
程老爺子沉默不語,低頭沉思了很久,才抬起頭來看著程木青那張透著不健康的青白色的臉,平靜地說道:“你自己想好了要做條路嗎?”
“想好了,絕不後悔!”程木青轉過頭看著坐在沙發上依舊昏睡不醒的未女,一雙漂亮的杏眸裏泛著絲絲的柔光,才掉過頭定定的看著程老爺子那雙沉沉渾濁的眼睛,堅定地說道。
程老爺子點點頭,目光沉沉的看著程木青,冷道:“這是你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