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說:你看不見我的眼淚。水說:我看得見你的眼淚,因為你在我心底。你就是那條魚,而我就是那水,永遠都會把你放在心裏。
她永遠都記得陸野對她講的這句話,當時的陸野很冷靜,以優雅的姿勢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咖啡的霧氣侵染了他那深邃的眼睛。他有一雙非常修長,骨節分明的手,白皙確有力,當時她就想,要是能被這雙手牽著走一定很幸福吧!
最終她答應了他的追求,因為一句話,可能也是因為他有一雙讓人著迷的手。她看了下手表,一共思考了30秒,30秒的時間就把自己判給了陸野,一個皮相很好的男子。要是知道她這麼形容他,一定會皺眉的,因為,會讓他以為在她眼中他除了容貌,其它地方一無是處。
你一定想問問我,這麼一個男子他到底在哪裏?
他正躺在病床上,臉蒼白憔悴,甚至看不到他的嘴唇。冰冷的儀器正在維持著他的生命。因為長期的化療,他那頭烏黑的頭發也所剩無幾,頭上那頂藏藍色的帽子還是我前不久送他的禮物。
如果,如果,可惜沒有如果。她痛恨自己,為什麼年輕氣盛,為什麼把所有的事情都當做理所當然,包括他對自己的愛,存在著他的世界,確從來沒有對他好一點,哪怕對他有那麼一點關心,也不會是今日這種局麵。
將他喜歡的那艘帆船模型輕輕的放在桌上,拿起包準備走。隻怕下一秒忍不住落淚。這一生,錯過了最愛自己的人,現在,乃至於今後都不會再有了。
“你來了,我們好久不見”看著陸黎,她剪了短發,幹淨利落,可是那菱形嘴唇依舊那麼美麗,可是說出來的話確是致命的毒藥。
她自知理虧,輕輕點頭,算是打了聲招呼。準備越過她,走的的時候後。突然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肩,江蘇靈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她,其實,身體的疼痛永遠是誠實的,無法判斷下一秒,她會有什麼可怕的舉動,但是,她能感覺到,至少她是安全的,現在。
“放開我,陸黎!”她飛快地將她的手拿開。她就像一個毒瘤,永遠在我的傷口中幽居,永遠是我的痛。她總是知道用什麼方法才能讓人崩潰,讓人無法麵對現實。
她顫抖著身軀,身上的包早已經滑落。接著抓住陸黎的雙肩,滿滿的都是恨意,可是,可是,她不是別人,她是陸野的妹妹呀!但是,這並不是她處處容忍陸黎的原因。重要的是陸黎是一個嚴重的精神病患者。還有,她的自以為是造就了今天的陸黎,冷血,沒有感情。
“恭喜你,康複了,原來的陸黎,你回來了是不是?”最後,再抱有那麼一絲希望,希望她放過我。不管曾經的我多麼可惡,但是,此時此刻需要一個人解救我,那就是原諒。她那雙眼睛冰冷刺骨,是我所無法直視的。感覺到背上的雙手,是那麼的溫暖,我的心中湧現出一種無法言語的感覺。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也是可以被她擁抱的。
“陸黎!陸黎!”晗著淚水,心中很是激動,她是不是肯原諒我了呢?
“怎麼,你以為我原諒你了嗎?江蘇靈,告訴你吧!永遠不會有那麼一天的。我之所以會擁抱你,是因為病床上這個的人。你知道的,我一向很聽他的話的。他呀!總是念叨著讓我對你好點,可是,你自己說看,你配嗎?”她閑惡的將我一把推開。冰冷的地板撞擊著我的膝蓋,可是刺激我大腦的確是她的這麼一句話: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江蘇靈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扶著椅子的把手,站了起來。再也沒有看她,拿起地上的包,將門飛快的打開,差點撞到推門而入的護士。她飛快地跑著,就像電影中被追殺的逃命時刻,不敢停歇,更沒有勇氣回頭。
高中剛認識陸黎的時候,是在一個夏天。那時最煩人的不是三四十度的溫度,而是讓人心煩意亂的蟬鳴。當時,她所做的事是所有學生都做過的事,因為我被選為禮儀隊走方陣的班級代表,所以,打著這個旗號,經常逃課。隻要是不想上的都逃了,謊稱訓練去了。當然更多的是晚自習被逃,她還沒有蠢到把班主任的存在給忘記。
清風吹得人想入睡,倒在草地上,望著天上的星星,心中回想高中的場景,一幕幕隻有汗水和淚水。天天寫著高考必勝的橫幅,每個人都是認真的做題,奮鬥。當然這其中的人沒有她,她在哪裏呢。還不知道在哪條街鬼混呢。她就跟那讓一個父親氣得跳腳的混小子差不多吧!每天都翻牆去買最新出的泰勒.斯威夫特的專輯,還要去看最新上映的電影。拿著零花錢把大街小巷的美食吃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