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要把她扔到樓下。
蕭琛的這句看似威脅的話,卻讓景北的淚水更加止不住了,她相信每個人的宿命裏,都有這麼一場,因為愛上,所以才更容易受傷。
她終於不可遏製地哭了起來,不顧形象,拋卻理智。
不是因為蕭琛將她置於那麼危險的境地而害怕的哭,而是因為他的那些話已經徹底攻破了她這麼久以來築起的堅實的心底防線。
夜色裏,微風吹過淩亂的花架,枝頭上綻放的那些不起眼的小花朵歡快地搖頭晃腦,景北哽咽的聲音四散在風裏,斷斷續續。
蕭琛抬眼,眼中的暗色褪去,神色一瞬間緩和,“我找了你一整晚,而你卻……”
他的話還未說完,景北的眼淚就滴在他的手背上,冰涼,迎著光,晶瑩剔透,璀璨奪目。
蕭琛不是你想的那樣,景北心底在辯駁著。
這麼多年的錘煉,景北覺得,任何大喜大悲都已經離她很遙遠了,每個人看到的景北已經修煉到了波瀾不驚,即使內心有痛,她都可以掩飾得毫無破綻,笑一笑接受,打落牙齒和血吞,這幾乎是她學會的唯一的生存本能。
看著景北越哭越委屈,蕭琛在一刹那心軟了下來,俯身把她抱起來,小心翼翼摟入懷中。
“對不起。”他抱著她,在她耳畔低聲道歉,聲音裏有說不出的輕柔,“我不該那樣威脅你,景北對不起……”
景北抬手捂住了嘴。
指縫間都是淚水,沾了滿手,也流到了嘴裏,鹹鹹的,澀澀的,她說不出話來。
她很清楚,自從認識他以來,蕭琛從不向任何人低頭,也從不向任何人道歉的。而現在,這樣一個會向她說對不起的蕭琛就站在她麵前,存心誘她對他再次動搖,繼而淪陷,貪戀到底。
深陷在他的xiong口,景北失聲哭了起來。
哭累了,她終於累了,累得連繼續假裝下去的力氣都沒有了,靜默了一會兒,她決定把自己的想法講出來,“蕭琛,你知道在電梯裏你和陳綰抱在一起時我在想什麼嗎?我在努力勸自己用平常心對待你們,但沒有辦法說服自己,甚至她是我最好的姐妹,有那麼一刻,我心底竟然升起了一絲可怕的恨。我沒有辦法控製自己不去介意不去想。那種感覺很累,因為一個人而和自己的姐妹心存芥蒂,是一件很累的事,所以我不想那樣……”
“這麼說,你吃醋了?”蕭琛突然聽懂了她這一段淩亂的內心獨白,隻是還有些吃不準地問道。傻啊,兩個女人愛上同一個男人,自然會心存芥蒂,你是人又不是神。
突然被他調笑的語調激起了心底的煩躁,景北言不由衷地說道,“想得倒美,能讓我吃醋的人還沒出現。”
“那你覺得顧晨陽怎麼樣?”蕭琛試探性地問道。
“啊?”蕭琛的問題太跳躍了,景北一時沒反應來,反應過來後又不知道怎麼回答。
蕭琛沒有讓她繼續耗費腦細胞去思索,直截了當地說,“他現在在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