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姝回到棲鸞院由著丫鬟們侍奉著淨麵, 又換了身常服, 便懶散的拿著一本奇書異誌看了起來。
琥珀站在那裏斟酌了半天, 低聲道:“郡主, 沒幾日便是老夫人的壽辰了。若是往年也便罷了, 今年您若不親手做壽禮, 免不了落人口\舌。”
許姝合上手中的書, 半晌方道:“琥珀,往常祖母壽辰,皆是外祖母身邊的周嬤嬤替我備壽禮, 那些禮物皆是世間珍品。我覺得這樣就很好,禮合不合適,總歸這麼多年已經如此了, 也實在沒必要去特意改變。而且, 你家姑娘的女紅你也是知道的,那些繁複的紋飾, 即便我繡好了, 難道能比得過蕙姐兒。”
“不過, 我這幾日倒是可以抄些經書, 拿到祖母的小佛堂供奉, 祖母慈愛, 定不會怪罪我的。”
許姝上輩子就沒怎麼動過針線,這輩子,她也沒準備自己動手。她眼下還心煩的很呢, 哪裏會有心思在乎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
上一世, 許家覆\滅,還是被三弟親手斷\送,這裏麵到底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呢?三弟和父親利益一\體,沒必要拿這個去討好新帝。難道是父親和鎮北王表麵上聯手,最終父親難以抵禦那九五之尊的位子,犯\事了?最終敗\落不得不收手,而三弟用許家幾百口人的性\命做投名狀,以此來保得許家一絲血脈。
許姝一想起這個就覺得頭痛,上一世,她被外祖母嬌養著長大,宮廷內外之事,她隻是模模糊糊知道一些。至於許家,更是陌生的很。
這也是為什麼她憂心的原因。她重活一世,的確是想竭盡全力保全自己的親人。可有些事情是她努力就可以改變的嗎?她不敢保證。
父親貴為內閣首輔,可這都是靠他一步步爬上去的,當年母親離世,京城不少人都不看好父親的前程,說是外祖母會遷怒父親,他的仕途或許會因此終結。
許姝了解外祖母,悲痛之下少不得會動些手腳。可父親,多年後還是坐在了內閣首府的位子上。由此可見,父親不會一點野\心都沒有。
許姝一直都想搞清楚,上一世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三弟做了那樣殘\暴之事,可她已經回不去了。她目前隻能且行且看,暗中縷清這裏麵的關係。
琥珀想想也是,忙去找了幾本經書來。
看她急匆匆的樣子,許姝不由得微微笑了起來。
從她重生那一日到現在,許姝其實也知道自己有些太心急了,急著解開所有的謎團,急著熟悉環境,可這不是一日兩日功夫就可以的。可她又控製不住自己想這想那,眼下她能想到唯一的法子,隻有抄抄經卷,讓自己平靜一些了。
她漫不經心的翻著手中的書,小案幾上的燭光跳動著,映襯著她的側臉忽明忽暗。
沒一會兒,琥珀拿著幾本經書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個身著灰色吉祥紋夾襖,頭上插著一支赤金簪子,滿目慈愛的嬤嬤,不是姚嬤嬤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