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鄭太後賜婚的懿旨, 在許姝看來, 不過是鄭太後為了混淆視聽, 讓鎮北王放鬆防備的障眼法罷了。
想到這裏, 許姝不由得覺得這鄭家人真是蛇鼠一窩。為了自己那麼一點兒私心, 如此作勢, 確實是太難看了。
琥珀悄悄睨自家郡主一眼, 見郡主是真的並未動怒,終於是放下心來。
不過,也不免小聲嘀咕道:“郡主, 這三姑娘也真是的,大抵覺得這府裏隻有她自個兒最聰明,竟敢刻意攔了郡主說那番僭越之話。”
許姝笑著看她一眼:“三姐姐始終對自己庶出的身份耿耿於懷。其實, 越是如此, 越顯的她自己心虛。你知道嗎?這樣的人,其實是最不需要忌憚的, 反倒是那些把一切都藏在心裏, 才真正需要警惕。”
琥珀不由的回想著殷錦嫻這些年的那些小動作來, 如此細細一想, 倒真如郡主所說, 三姑娘每次來挑釁郡主, 可最終都沒落了什麼好。
想著這些,琥珀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卻在這時,香凝急匆匆的進來, 神色緊張的回稟道:“郡主, 方才,方才王爺往大長公主那邊去了。”
許姝正喝著茶,雖早已知道鎮北王和外祖母會麵是遲早的事,可聽著香凝這話,一不小心還是被水給嗆到了。
“郡主,您要不要往鶴安堂去看看?”大長公主是什麼脾氣,王爺又出身寒微,常年居於軍、中,這若是一言不合,可如何是好。
香凝也適時開口道:“郡主,琥珀姐姐說的不錯。”
許姝雖然不覺得外祖母會故意為難鎮北王,可鎮北王的禦前請旨讓外祖母那般措手不及,如今,又加上一個鄭漣,事情可是更複雜了。想到這些,她不由的皺了皺眉。
可自己急匆匆的往鶴安堂去,會不會顯得太心急了。若是讓外祖母知道,豈不決的自己女生外向。該有多傷心啊。
可就這麼坐等著那邊的消息,許姝也不能安心,這可怎麼辦才好呢。
沉思間,隻聽門口一聲淺笑,卻是殷錦芙和殷錦璿幾個姑娘來了。
明明知道許姝這會兒如坐針氈,殷錦璿還是忍不住打趣道:“我敢打賭,一會兒啊,王爺肯定會往姝妹妹這邊來的。”
許姝伸手就要去撓她。
殷錦璿笑著直往殷錦芙身後躲去。
看著這些,殷錦芙噗嗤一笑:“好了,別逗姝妹妹了,不然,一會兒可真急起來了。”
許姝努努嘴:“二姐姐,連你都打趣起姝兒來了。”
嬉笑一會兒之後,殷錦芙神色卻是有些慎重起來,她輕輕拍拍許姝的手,緩緩道:“姝兒,你且放心,祖母嘴上是那麼說,可王爺到底是她的外孫女婿,總不會太為難王爺的。人呀,免不了愛屋及烏,何況祖母可舍不得你受丁點兒的委屈。”
許姝笑笑,抓著殷錦芙的手卻是忍不住緊了緊。
見此,殷錦璿故作一副懊惱道:“我隻當姝妹妹怎麼都會比我和四姐姐晚些出閣。你不知道,府邸接連兩樁喜事,我娘也沉不住氣了,說是要給我和四姐姐相看起來了。”
殷錦芙不由笑道:“二舅母掛念這事兒,也是可以理解的。隻是不知,二舅母瞧上了哪家的少爺?”
殷錦璿想了想,道:“還不是拿齊家二公子,我就不明白了,怎麼突然間這齊二公子就成香餑餑了。那鄭國公夫人之前不也看中了齊二公子做她的女婿嗎?如今,我娘也這麼想,這到底什麼糊塗事兒啊,難不成,讓怡姐姐和我撿鄭二姑娘不要的。”
許姝頓時汗顏,這璿姐兒也真是敢說。不過她倒是真的羨慕璿姐兒灑脫的性子,這樣的性子放眼整個京城,卻也是讓人眼前一亮的。
“其實現在相看起來,倒也不算早。有的人家,相看到定親,且得幾年呢。”
姑娘家提及這事兒,自然是說不完的話了。
鶴安堂
高寧大長公主端坐在檀木椅上,靜靜的看著自個兒這外孫女婿,神色淡淡,卻並未主動打破眼前的平靜。
空氣瞬間變得凝滯起來。
就這麼足足過來半柱香的時間,才有丫鬟進來上茶。
高寧大長公主指了指身側的檀木椅子,讓他坐下。
高寧大長公主輕抿一口茶,冷笑一聲:“王爺禦前請旨,未免太沒把我放在眼中,可王爺若真的以為你真的能為所欲為,那便太過自恃了。”
“王爺這些年常年駐\紮西\北,許是不知,其實我早有意把姝兒指給她二表哥。姝兒和她二表哥自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斷不會讓姝兒受任何委屈的。就是到現在,他那房裏,可連一個丫鬟都沒有。我這麼說,王爺可懂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