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惶惶(1 / 2)

成元帝突然暈厥, 宮裏頓時是人心惶惶。淑貴妃得著消息的時候, 忙趕往東暖閣。

沒成想, 竟和匆匆趕來的鄭太後撞上了。

淑貴妃入宮這些年, 和鄭太後倒也沒什麼嫌隙。這闔宮內外誰不知道鄭太後不得聖上歡喜, 她自然不會覺得鄭太後會給她任何的威脅。

可這會兒, 淑貴妃卻心裏不安的很。對於鄭太後的匆匆前來, 淑貴妃倒也不懷疑她對聖上的擔心,可在這內廷中,事情豈會如表麵看的如此簡單。

若聖上這次真的有什麼不好, 不管誰登上皇位,鄭太後肯定是名正言順的太皇太後。想到這個,淑貴妃心裏猛地咯噔一下, 對鄭太後此行更多了些忌憚和揣測。

“妾身給母妃請安。”可不管她心裏怎麼不安, 麵兒上卻不敢表露絲毫。聖上生性多疑,這會兒他確實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 可保不準宮裏的一舉一動日後會一絲都沒有遺漏的傳入他耳中。如此, 她也隻能慎之又慎, 她已經隱忍了這麼些年, 絕對不允許出了任何的差錯的。

鄭太後微微眯眼, 說了句起磕吧, 也沒多寒暄,直接就往東暖閣走去。

內室裏,太醫院的太醫們跪了一地, 見著兩人進來, 忙磕頭請安。

龍床上,成元帝雙目緊閉,臉色蒼白,遠遠看著,讓人心頭一緊。

鄭太後臉色格外凝重。

而淑貴妃早已抑製不住,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嚶嚶哭了起來,“聖上……聖上……”

“糊塗東西,哭什麼哭!聖上福澤深厚,定能度過此劫。”

說罷,她意味深長的看著淑貴妃,又道:“貴妃,如今宮裏人心惶惶,你位列貴妃之位,這個時候,更不能亂。這幾日,你就不用來東暖閣了,好生管好內廷即可。”

聞言,淑貴妃緊緊攥著手中的帕子,腦海中閃過無數種可能性。實際上她方才哭,並非真的害怕什麼,也並非她和成元帝有多麼情深。但凡進入這紫禁城的女人,或許也有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憧憬,也想過自己成為某人的唯一。可這麼多年過去,誰還會有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人都是現實的,都是自私的,比起丈夫,兒子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要說傷心,她此刻其實並未有多傷心。

何況,她有這樣的私心,鄭太後又何嚐沒有。否則,又為什麼這般急急的揮退她,更讓她遠遠避開東暖閣。

“臣妾謹遵太後教誨。”

懷著複雜的心情,淑貴妃緩步退了出去。

等回到翊坤宮,淑貴妃越想越覺得心慌慌。這個時候,太後讓她遠離東暖閣,定是要有什麼動作的。

雖然如今鄭家危在旦夕,可她還是不敢小覷鄭太後的能耐。

眼下,大皇子即將前往江南徹查改稻為桑一事,太子殿下被圈禁在東宮,雖然人人都覺得東宮太子不保,可廢太子的旨意卻還未正式下達。若聖上真有什麼不好,那些太子幕僚,曾經支持太子的黨、羽,豈會沒有動作。太子患有風疾又如何?東宮如今已經有了皇長孫,隻要有皇長孫在,這些都不重要。

想到這些,淑貴妃一陣頭痛。太子一日不被廢黜,一日都是威脅。而她的三皇子,便不可能名正言順。

大概是憂心的厲害,淑貴妃眉頭緊蹙,半晌,她沉聲道:“這節骨眼兒上,聖上萬萬不能有任何意外的。否則,本宮這些年的努力,豈不是付諸東流。”

楊嬤嬤聞言,聲音顫顫道:“娘娘,您莫非是懷疑太後娘娘會有什麼動作?不會吧,太後娘娘雖說和聖上因為五王爺一事生了嫌隙,可聖上畢竟是太後娘娘親生的。”

淑貴妃冷哼一聲:“那她如此急急的把本宮趕出東暖閣,還不是因為心裏有鬼。如此不安分,如何能讓本宮心裏沒有忌憚。這些年,她寵著五王爺,本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未故意為難過她。可她若是有別的心思,本宮絕對不會坐以待斃的。”

“這些年,對於當年儲位之爭,太後心裏一直都耿耿於懷。你說,她到底想做什麼,難不成還想趁著這機會暗中讓聖上把皇位留給五王爺不成?”

說著,淑貴妃微微勾勾唇角,似笑非笑道:“聖上如今暈厥,本宮必然不可能在這個節骨兒上把鄭太後做的好事說與聖上。可鄭太後若真有什麼狼子野心,本宮也不怕和她撕破臉。就那林氏之事,到時候聖上震怒,她這太後怕也當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