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您先別急, 聖上這幾日正在氣頭上, 您未能麵聖, 可三殿下這些年得聖上寵愛, 不可能真的為了這麼一件事情貶黜殿下的。何況那黃氏不已經被杖斃了嗎?到時候, 我們隻需緊咬一句, 是那黃氏鬼迷心竅,偷偷爬了三殿下的床。”
聞言,淑貴妃眉頭皺得更緊了, “你當聖上是傻子?本宮怕什麼,你不知道嗎?”
一句話說的楊嬤嬤心裏猛地一驚,臉色都蒼白了。
她斟酌幾秒, 戰戰兢兢道:“娘娘難道是怕有人把當年那樁事再翻出來?”
淑貴妃沉沉歎息一聲:“本宮如何能不憂心。老三好端端的, 可如今卻突然被推到了風頭浪尖上。這背後,定是有人算計的。說到底, 都是因為儲位之爭。”
說話間, 淑貴妃心裏已經滿是苦澀。原以為當年那事已經塵埃落定, 不會再有人提及了。可誰知這都過去多少年了, 竟然再次成為自己的威脅。
到底是誰做的?
慈寧宮?
禁宮?
亦或是賢妃?
她雖然知道賢妃沒那麼大的膽子, 可這個時候, 不免不疑心。
“娘娘,您也別自個兒嚇自個兒,知道當年那事兒的人, 都已經死了, 如今,可就除了太後娘娘知曉的。太後娘娘難不成真的為了一己之私,和您撕破臉?”
一句話說的淑貴妃瞬間變了臉色。
是啊,太後若真的想為了垂簾聽政那一日,若是朝老三下手,她的嫌疑才是最大的。
為了達到目的,犧牲一個孫兒,又如何?何況,她之前對鄭太後多有僭越,鄭太後早就看不順眼她了。
想到這些,她猛的站了起來,“不行,本宮得往慈寧宮一趟。”
楊嬤嬤忙攔著她:“娘娘,您可不能關心則亂。您這會兒往慈寧宮去,不更找人口舌嗎?聖上又疑心重,許還會猜疑您和太後暗中有了什麼交易。”
淑貴妃急的都要跺腳了:“那可怎麼辦?難不成就這麼坐以待斃?本宮有預感,這次怕是真的不好了。聖上最憎恨別人糊弄他,欺瞞他,早知道當年事發之時,本宮便去聖上麵前請罪,如此,也不會留了把柄給太後。”
聽她越說越沒譜了,楊嬤嬤急急道:“娘娘,您許得做最壞的打算呢。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您這個時候若因為三殿下之事,和聖上僵持,不是更讓聖上下不來台嗎?若因為此事,失了聖上的恩寵,那便更劃不來了。您如今當務之急是把自己給撇清,當年您也是被嚇糊塗了,一切都是太後娘娘做主瞞下那事兒。”
淑貴妃低聲問她:“可聖上的脾性,到底會跟本宮生了嫌隙。本宮如今是進退維穀呢。”
“您不出麵,可您可以讓朝臣們出麵嗎?三殿下這些年在外名聲可不錯,為著這麼一樁事,聖上即便真的動怒,若有群臣勸諫,應該會屬下留情的。隻是東宮儲君之位,怕是有些棘手了。”
這個淑貴妃自然也想到了,她真的很不甘心,明明自己已經快要進一步了,卻突然被人背後偷襲。這如何能讓她咽的下這口氣。
可這委屈她還真的咽下去,楊嬤嬤說的沒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聖上就這麼幾位皇子,等她之後一一把他們都除掉了,這江山,遲早是老三的。
想想史書上也不是沒有皇子被貶黜,可也不乏有人熬到東山再起的那一日。
眼瞅著如今已經是四麵楚歌了,她可不能沉不住氣。
慈寧宮
鄭太後懶懶的靠在金絲吉祥紋大引枕上,桂嬤嬤在旁輕輕的替她拿梳子通著頭。
“翊坤宮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桂嬤嬤難掩笑意道:“這不這幾日多次求見聖上,可都被攔了下來。溫氏這次怕是真的要栽跟頭了,聖上絕對不會容忍這樁醜事的。”
鄭太後眼睛微閉,半晌,沉聲道:“可查清楚那黃氏怎的突然爬了三殿下的床?”
鄭太後原是打的恭親王那位外孫女的主意的,隻這次又被人截了胡。
這一次是巧合,第二次,難道還是巧合?
莫不是,已經有人知道她的心思了。
還是說,有人敢窺視慈寧宮?
如若不然,為何總是先她一步?
見她陰沉著臉,桂嬤嬤忙安撫道:“娘娘,您也別太憂心了。其實這事兒,許真是那黃氏鬼迷心竅呢。這次選秀,有多少家的貴女求到宮裏來,盼著被撂牌子。這黃氏,大抵在宮裏沒能攀上關係,無奈鋌而走險,才招惹了三殿下。許她真的以為,隻要爬上了三殿下的床,聖上會網開一麵,直接指了她做三殿下的側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