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芳閣
若說宮裏進來最得意的人, 怕是莫過於蕙嬪娘娘了。昨個兒夜裏, 成元帝又翻了她的牌子, 很是折騰了一宿。許蕙雖也勸過成元帝, 那日的事情到底是把她給嚇壞了。可成元帝卻不以為意。情到濃時, 在她耳側還說什麼, 雖說他如今後宮佳麗三千, 可唯有在她這裏,他才能找到年輕那會兒的感覺。
許蕙微微勾勾唇角,羞澀的偎依在他懷裏:“皇上盡逗臣妾開心呢。臣妾出身卑微, 這些日子得皇上恩寵,已經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聞言,成元帝凝視她幾秒, 半晌, 伸手捏捏她的臉頰,“什麼叫出身卑微, 你既是朕的寵妃, 誰敢對你不敬。”
說完, 又是一番雲雨。
“娘娘, 那藥許該停停了, 那日來的不是太醫院的常太醫, 是以,沒瞧出什麼蛛絲馬跡來。這若再這麼下去,聖上有個什麼不好, 在淑芳閣真的出了什麼事兒, 豈是您能擔得起的。”
碧珠這會兒都膽戰心驚的很,這有個什麼不好,聖上若是死在娘娘的床榻上,她和娘娘,如何能解釋的清。到時候,隻怕想死都沒那麼容易。
許蕙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比起剛入宮那會兒,看上去確實是多了那麼些韻味。
聞言,她緩緩抬眸,瞧也不瞧碧珠一眼,漫不經心道:“你怕什麼?聖上的身子不好,到底怎麼虧損的,這整個天下都知道。誰能把一切怪到本宮頭上。”
許蕙如今正得意著,風頭正盛,怎麼可能輕易放手。在她看來,凡事阻止她的人,都是存了異心。
碧珠多少了解她的性子,也不敢再多說什麼,斟酌了下,她轉移話題道:“娘娘,您聽說了嗎?太子殿下已經搬到城南的宅邸去了。聖上到底是心軟,這會兒淑貴妃不定怎麼咬牙切齒呢。誰能想得到,到頭來,除了三皇子,連太子殿下都全身而退了。”
許蕙聞言,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誰說不是,這此一時彼一時,那溫氏怕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有這一日吧。”
說罷,她微歎了口氣,又道:“所以,我們也該早做打算的。本宮這輩子怕是很難受孕了,如此一來,皇太孫必須掌控在我們手中。”
“本宮若是沒記錯,皇太孫的生母是那庶妃李氏。廢太子妃是個善妒的,想來皇太孫自小受了不少委屈。否則,也不至於本宮才稍微動了點兒心思,就這麼黏本宮。”
碧珠恭敬的回道:“娘娘說的是。皇太孫也不過幾歲的孩子,之前東宮那般岌岌可危,之後還隨廢太子圈禁禁宮,這麼小的人,心裏當然留了些陰影。好在娘娘聰明,這才幾日的功夫,殿下就嚷嚷著往您這裏來呢。”
說著,她頓了頓,又道:“隻是那宮女錦繡,終究會是個障礙。奴婢若是沒記錯,這錦繡是從慈寧宮來的,之前還是太後娘娘身邊得力的丫鬟。她侍奉皇太孫多年,就怕到時候壞了娘娘的大事。”
天下人都以為,皇子皇孫過得是錦衣玉食的生活,可實際上,在這權利的漩渦中,誰能獨善其身。
“你以為聖上怎麼如此放心的過本宮,不過是本宮身後沒有倚仗,他篤定我不可能有什麼野心。可他錯了,本宮不是別人,因為本宮知道,這個世界上,唯有自己,誰都靠不住。”
碧珠卻忍不住有些擔心:“可是娘娘,您畢竟是聖上的寵妃,即便聖上駕崩,您頂多也是宮裏的太妃娘娘。不可能越過慈寧宮的。太後娘娘如今年事已高,許礙不了幾日的眼。可如今安王出宮建府,聖上也已經有意給安王納繼妃。如此一來,您如何能名正言順。隻怕到時候,吃力不討好。”
許蕙轉著手腕上的羊脂玉鐲子,一字一頓道:“所以,這位繼妃必然不能威脅到本宮。”
說著,她腦海中突然閃現了一個人身影。
見狀,碧珠有些疑惑的看著自家主子。
“碧珠,你說若這位繼妃是柔安郡主,可好?”
碧珠滿是不解。
“郡主,柔安郡主一直在庵堂替太妃娘娘祈福,這輩子怕是隻能如此了。她怎麼可能成為太子殿下的繼妃呢?”
許蕙低聲笑了笑:“為什麼不可能?你以為,聖上縱著皇太孫如此黏著本宮,是因為什麼,還不是防著太後娘娘。聖上約莫也在憂慮,等他百年之後,皇太孫這位子到底坐得穩不?太後娘娘想要垂簾聽政的念頭,聖上不可能不知道。如此,太子殿下這繼妃,確實的慎之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