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戈遠聽到眼前人喊馬叫,幾個原本撥馬要逃走的北胡人也勒過馬頭,怒叫著殺將過來,仿佛要將他一刀砍下馬來。隻是楊戈遠怎麼看怎麼覺著幾人是為了不讓那駿馬上飛馳而來的人怪罪才策馬殺來。
隻是當下也不顧很多,楊戈遠用馬蹬輕輕磕了小紅馬一下,小紅馬一聲嘶鳴,撒開四蹄向著對麵衝過來的幾匹馬迎接上去。
北胡人見得兩方的主將怒馬長刃要殺將一起,連忙向兩邊閃開,讓出一條大道來。於是,兩軍將士都停下了交手,各各呆立在自己的地方眼睜睜要看著自己的主將驚天動地的大戰。
楊戈遠眼前五員戰將殺來,他也心下不懼,暗暗升起了一股衝天的豪情來,喝道:“北胡強盜,且看我漢人手段!”忘卻了肩上仍然在流血不止的傷口,隻覺身上力量四處充溢,他在疾馳的馬上搖動手中畫戟,眾人隻覺得一片翻飛的戟影在瑩瑩的雪地上展開,恰似一支冰潔的雪蓮花一般綻放在幽冷的高山之上。
楊戈遠手中勁力透戟而過,那堅硬的精鐵長戟便如同一條柔軟的長劍,戟尖戟頭顫動著畫出一個圓圈將當先的四員戰將籠罩在眼前的虛空之中。
對麵四人在高速奔馳的馬上,忽見楊戈遠單人匹馬殺過來,手中的長戟綻出一朵炫目的花朵出來,堪堪將他們罩在了攻擊範圍之內,心頭隻覺幾乎接近了死亡之神的懷抱。但心知後麵趕來那人的刑罰厲害,計較之下隻好全力將手中的鋼刀向著那團戟影重重斬下。
就在眾人以為這刀戟相交,必定是石開天驚的一聲響的時候,楊戈遠猛然雙手使力,生生將一片戟影化作了一條直線,將四個重斬差之毫厘地避開。然後他雙手抖動,四個對手驚恐地看到那鐵戟風中嫩草似的彎曲了起來,準確的說是大河九曲一般擰曲起來。那戟杆彎曲如同波浪一般,由楊戈遠的雙手開始,不住的蛇行,一波方盡,另一波便緊緊跟著過來。
此時,五般兵器方才相碰。隻聽“吱呀,吱呀”的連接五個難聽至極的聲音從刀戟相接處向四周擴散開去,周圍的眾人隻覺牙根酸澀心內難受,幾乎要讓人嘔吐出來。
四個胡人看得清楚,楊戈遠戟身上的彎曲,似是波浪一般一層接一層地傳到戟尖。於是,四把鋼刀斬在了戟身上的波浪處,那波浪立刻便將鋼刀黏住,於是巨力便給波浪化為無形。直等到楊戈遠擰動畫戟,四把變形了的鋼刀方才蕩開。
四人抬手看著刀刃彎曲了的兵器,心下不由發怵,都想到:“這是什麼力量?”耳邊忽然聽到一聲“嗬”的大叫,四人回頭望去,隻見紅馬人已經揮動鋼刀,和楊戈遠殺了起來。原來楊戈遠眼見紅馬大漢殺來,便一擰手腕,將四人的兵器蕩開,然後闖過四匹馬之間的縫隙,抬手一戟就向那凶惡惡的壯年漢子迎麵紮去。
那漢子吞氣吐聲喝道:“嗬!”反手一刀便將楊戈遠的畫戟格擋了出去,而後緊跟著轉身向錯馬而過的楊戈遠背後便是一刀劈下。楊戈遠在錯馬而過的時候便收回畫戟,抄手以戟尾向著身後探出,正好接住了鋼刀來勢。一聲悶響之後,兩人拉開了了距離。隻是楊戈遠到了那大漢奔來的方向,而大漢到了楊戈遠的來路上。
那大漢怒目瞪著楊戈遠一會,然後回過頭去怒聲向那四名北胡戰將嗬斥幾聲,那四人登時精神大漲,伸手將彎曲了的鋼刀硬生生掰直了,然後高擎鋼刀長柄,便向楊戈遠圍過來。那漢子也縱馬加入殺將過來。
飛狐大聲怒道:“胡人無恥,以多打少!”說著縱馬就要過來。楊戈遠哈哈笑道:“五人來攻,何足道哉!便加十人,又有何懼?”說著喝了一聲“駕”,右手執起畫戟戟尾,輪圓了便向五人攔腰掃去。最左邊正是那紅馬大漢,他見楊戈遠畫戟呼嘯掃來,帶著清冷入骨的寒氣森森迫人心膽,當下凝神豎起手中長刀,要硬接這橫掃六合八荒的長戟。
眨眼間兩下相交,“當”的一聲響,那大漢隻覺著喉頭一甜,五髒六腑一起震蕩,要不是他雙腿緊夾著戰馬,恐怕已經橫飛出去了。但便是以胯下草原上最為雄駿的寶馬之能,也給掃的右移幾步,眼看也受到了震蕩。
楊戈遠掃到那大漢,手上也不停息,反手掄起畫戟,帶動身體臥倒馬鞍上畫了一個圓圈,積蓄起巨大的斜斜向著最右麵的那個漢子掃去。這幾人不敢硬接楊戈遠的橫掃,隻好撥馬推開。楊戈遠收住畫戟,仰頭大笑,聲音歡悅至極。
飛狐見得楊戈遠一招傷敵,一招退敵,心中也歡喜的很。隻是他情知楊戈遠左臂受傷,當下也不敢大意,便分出大半心思看著楊戈遠。
北羌部眾見得楊戈遠逞起威風連敗北胡戰將,都在馬上回過神情,舉刀高聲歡呼起“阿巴雅”來。接著他們縱馬揮刀,在北胡營帳中四處砍殺。
楊戈遠心下想道:“一雷之威,竟至如此!身體不但強壯長大了這麼多,連化血白膏練也到了這種地步!這樣的精妙戟法,也莫名其妙讓我使得出來!”
忽然,小紅馬一個前竄,楊戈遠急忙雙腿夾緊馬腹,回頭看時,原來時一個北胡人趁自己發呆時候意圖襲擊,現下那人手中長槍已經劃破虛空釘在原來自己立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