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山壁森森,皓月明朗朗掛在西山坳,露水已經升了起來,四下裏隻有不知名的蟲子嘰嘰喳喳不知在說著什麼。
一陣馬蹄聲震碎山間的安寧,將一片急匆匆帶到裏麵。一群人從一個山澗趕出,進入有一個山澗,,一路向南馳騁而去,將安謐月光都留在山中。
這群人,不消說便是楊戈遠他們。今日早上,陽光明媚眾人心情大號,便決意晚間離開。其間唐潛與唐夫人聽了楊戈遠安排,北上鄂中前去山裏麵。陶子方得知與自己一同歸來的少年便是楊戈遠,本要跟著再入蜀地,禁不住一番七嘴八舌勸道,煩不勝煩之下終於還是妥協護送兩人進山。
楊戈遠轉眼看看騎在馬上快樂似一隻小鳥一般的唐瑤,頓時頭有一個背簍大。他可不會忘記一直歡樂無比的這個少女,早他帶著陶子方回來的晚上,哭著鬧著要跟著天露兩女去蜀地玩。當時楊戈遠以她不會騎馬要她也先回山,豈知第二天一早這小丫頭自己牽住一匹馬,氣鼓鼓在山路上便來回奔馳。
不知挨了多少個跟頭,兩條大腿也磨的血肉模糊,小丫頭終於還是倔強把駿馬給馴服了,得意洋洋一瘸一拐在自己麵前來來回回跑了幾圈示威,無可奈何之下隻好帶上了這個丫頭。
一把長劍配帶在腰間,馬步裙翩躚翻動,一個農家小女孩兒,此刻也是說不出地精神,那雙操慣了船槳的小手,緊緊抓住馬韁繩,一臉笑嘻嘻的神情,眾人也覺著好看的緊。
蜀地廣大,周圍群山環抱,便似一座巨大無匹的天然城池,山沃水肥自給自足,端得蜀人一塊好地方。
過了嘉陵河水之後,劍門便在不遠處,崔嵬劍門懸道險絕天下,仿佛雲中長虹一樣直入九霄,行人於其上行走,便如天際慢步一樣,膽小之人隻要望眼腳下,隻怕心驚魄動一翻白眼便要昏迷過去。
楊戈遠一行人小心翼翼通過不長的險道,半天功夫便到了劍門關前。眾人便如眼前一巨人長大懷抱昂然直視雲霄一般,氣勢森森莊嚴險峻,一眼看去便倒吸一口冷氣上來,心中悸動不能平複下去。
劍門山也稱梁山,由大、小劍山組成,為劍門山脈西南段,其山峻嶺橫空,危崖高聳,從東北向西南蜿蜒伸展,長達百餘裏,氣勢磅礴。主峰大劍山,峰如劍插,石壁橫亙,森若城郭,峭壁中斷,兩崖對峙,一線中通,形似大門,故稱“劍門”。劍門地勢險峻,為秦蜀交通咽喉。又劍門山脈積石阻雲,溝壑縱橫,下自成溪,劍門山彙集的雨水,都是順著西北高、東南低的地勢,由涓涓細流聚成條條河流,流經溪澗溝壑,注入清水江水係,彙入江陵江。
雄關漫道,黝黑灰白夾雜,又有微微嫩綠弱怯怯點綴,雖然能夠掩隱不少險峻氣氛,卻隻是愈發顯得這天下有數險隘關卡孤寂蒼涼。雖然蜀地山水秀麗奇絕,但早已不見了泱泱傲視天下的大國氣度,來往不是零丁行腳商人便是羈旅孤客,三兩句感慨詩句楹聯,過往雲煙一樣將劍門沉澱史冊長河,隻飄起零星幾個浪花,回蕩悠悠三兩聲奈何歎息。
楊戈遠一生中,看到過心胸澎湃地城關,隻有風雪長安城與這雨後劍門關,那一次讚歎不絕心中豪氣噴湧,自己隻覺天地都在懷抱之中。這一次麵對這劍門,心中驚訝讚歎之外,歎息也隨之而來。
看了看半掩城門斜斜靠著聊天沒有精神的守城軍士,心中歎道:“這般世道,連劍門都毫不在意小心防守,常言道有備無患,鬆弛懈怠竟然這般田地,若是天下紛亂將起,又能是一個什麼好樣子!”
心中有了這般想法,便是麵對蒼天倒立黃土橫空,楊戈遠也覺不能給自己有一點好的感慨來。意興索然歎口氣,轉頭叫道:“咱們趕緊走吧,過了劍門,還要快馬加鞭,早早趕到錦城呢。”
飛熊打馬上前給幾個軍士挺槍攔住,小心打量這一百多個怒馬佩劍的來人,心中惴惴不知道該怎麼應付。
飛熊跳下馬來笑道:“鄙上從長安一路而來,要去錦城探親,正好從這兒經過,還請給個方便!”
有領頭一般一個軍士喝道:“你切稍待,將軍過來查看之後,方可於你們方便過去!”飛熊衣袖裏麵滑出一個帶子,假作與當中一人並肩交談,悄悄遞過去道:“鄙上心念錦城錦繡,隻向著早早過去,這點東西,給大夥兒有空弄點糖果,莫要推辭!”
那人接過來手中掂掂,隻覺沉重足足有數十兩碎銀,便笑道:“咱們將軍刺客怕隻在醉鄉中與老家小相好相會呢,哪裏會管這荒涼地方兄弟們死活。貴上出售這般大方,咱們也不能不識趣是不,且過去,咱們就當什麼也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