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爾古木長歎一口氣道:“還道教楊兄弟開了這個山口殺出去搬救兵過來,誰想這個關頭他們就殺過來了!”楊戈遠看了看對麵大營道:“他們是等著我們上這裏觀看的時候一鼓作氣殺過來。咱們裏麵人少,恐怕他們在找另外的山路要偷襲,眼前這些人,明顯隻是誘敵的!”
巴丹疑惑道:“可是,周圍都是冰山雪崖,我們在這裏居住也好幾十年了,從來都沒有人發現過其它的出路啊!”楊戈遠道:“那是無心去找出路!這回他們是鐵了心要拿下蘇遮幕,有心去尋找山路,還是能找見的!不過也無妨,格爾古木距離蘇遮幕也隻有半日路程,渾天雪若是趕路,不過小半天便可趕個來回。他們尋見另外山路,也不能在明日一早便完成。這樣罷,趁著他們紛亂,我這就殺出去,若是能夠順利找到格爾古木,三更時分便可返回。”
說著便與眾人分別,在山口旁邊接過鐵槍,將上邊血淋淋還沒有幹涸的大旗解下來,卻有巴丹伸手接過去道:“這旗子是咱們租者木的王旗,楊兄弟用他染血,也平添了一股威風,正好震懾屑小之徒。”楊戈遠這才知道這一麵不起眼的旗子竟然是蘇遮幕人百年來傳承著莫不一聖物看待的東西。
歉意一笑,嘬唇一聲長嘯,沒有栓住的渾天雪給好草好料喂的正精神抖索,聽見主人召喚,一聲長嘶風雲一般奔過來。楊戈遠將腰間長劍解下,抽出來摩挲那“金烏”兩個大字,眾人隻見一泓秋水一般,沒有見過的格爾古木與察虎兒忍不住高讚一聲“好劍”,楊戈遠一笑,還鞘遞給貢古雅兒道:“雅兒沒有趁手兵器,這把劍便留著防身罷!”貢古雅兒雙頰緋紅,卻也不推辭雙手捧過來,細細掛在腰間腰帶上。察虎兒若有所思暗暗點頭,卻向楊戈遠抱拳道:“楊將軍此去但管安心,有察虎兒在,定能協助蘇遮幕保得暫時平安,不叫賊人摸了進來!”
楊戈遠接過格爾古木的一把黃金腰刀,找見了配繩栓在腰上,翻身上馬笑道:“有察虎兒大頭領這句話,楊某放心的很啊!各位,某隻去去便回,暫別啦!”
巴丹急道:“楊兄弟且慢,稍待片刻咱們給你打開石頭將山口讓出來!”楊戈遠哈哈一笑,俯下身子伸手拍拍渾天雪不住亂攢的四蹄道:“這點高度,渾天雪卻也沒有放在心上,咱們三更時候見!”說罷雙腿夾一下馬腹,渾天雪揚起前蹄一陣亂蹬,突然閃電一般奔上“城牆”去。眾人大驚,急忙轉身跑上“城牆”,卻見下麵敵人已經殺到“城下”,耀武揚威縱馬奔馳來來回回,似乎絲毫沒有將上麵眾人放在心上。
便在他們眼看圍住了那石塊堆起來的“城門”,忽然聽見城頭一聲馬嘶,抬頭去看時候橫空天馬一般一匹巨大雪白駿馬,脅下生了翅膀一樣從數丈山上躍了下來,那健美流暢的身子,似乎給空氣拖托起來,劃過一道美妙的弧線,在正斜陽落日的照映下,端得天外來客一般威風凜凜。
於是,便在“城上城下”兩方不約而同驚呆了的一個神色中,渾天雪四蹄反分踹開落點上的人馬,楊戈遠鐵槍自然也沒有客氣,輕點幾下便將幾個呆頭鵝一般的騎兵挑開,渾天雪穩穩當當落在了地上。隻是那懸崖一般的山丘卻也稍高了些,渾天雪落地時候,楊戈遠雙足點一下馬蹬,身子輕輕飄在了空中,渾天雪落地之後,迅速便立住了四肢,似乎是活動開金蠱一般,還興奮一聲嘶鳴,得意轉動腦袋看了看山上山下驚呆了的眾人,頗有“身手不好,見笑見笑”的意味。便在它再一次躍起來撒開四蹄瞬間,楊戈遠正落在它背上,稍稍一點高度的落差,對於渾天雪就似乎根本沒有影響,沒有見有一絲猶豫,衝出的身子仍然利箭一般橫衝直撞將幾個正巧攔在前麵的騎兵撞翻過去,絕塵便向敵人大帳所在的大山口奔去。
此時,眾人才反應過來,山上給調過來守衛的人們高舉手中武器齊聲歡呼,山下卻不能將心神中天空綻開如火燒雲一般的一抹影子拋開,明顯是心神給奪了去。便是裏麵監軍的小頭領,也大張嘴巴不知該怎樣收攏軍心。
究竟是烏合之眾,隻要有利益在眼前便奮不顧身,但若是有不能克服的艱難險阻,這些人不能不將魂魄都丟掉。雖然人們都說草原人們虎狼之性悍不畏死,卻商業化itamen沒有遇到更加威武更加悍不畏死的對手。中原人,在詩書禮儀的教化下,漸漸將骨子裏麵那份血性丟的差不多,碰見為了生存生活不顧生死席卷而來的草原人,嚇破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若是這些草原人遇見了還沒有給那些腐儒毒害骨子裏麵那份血性榮耀還在沸騰的人,一旦這些人表現出更大的勇武實力時候,沉睡的恐懼,在久經殺戮暗自壓抑之後爆發出來,加上沒有軍陣軍規約束,便柳絮般一般與中原人一般無二。這便是幹草一般的軍隊,心中的恐懼壓抑的久了,隻要一把烈火,甚至隻要一點火星,便迅速成燎原之勢。隻是這股烈火,燒的卻不是別人,隻能是燒死燒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