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楊戈遠喚來幾人,向他們吩咐了去徐幼陵處通告方才決定,自己便要帶著大軍繼續向東而去。
燕南心忽道:“牛家村已是無人,若能有一把火燒掉不少屋舍,更能令盧家兩個蠢貨相信咱們意圖!”
楊戈遠皺眉思索半晌道:“咱們不過是要給官兵一個訊號,表示咱們東進隻是虛晃一槍,若這樣做,豈不是過了?”
燕南心笑道:“這幾日在官軍大營,我也與盧家那兩個蠢蛋有過幾次衝突,他們是看了一點兵書,能明白虛則實之實則虛之。但是那也隻是表象,若要更進一步,他們是沒有那個眼光的。誠然,冀州刺史嘛,手下也是有些能人的,幾個中級武將定然能察覺出其中貓膩,但已經輸了一陣的盧家父子,剛愎自用卻還是改不過來的,一記猛藥,更能令他們相信咱們隻不過是虛晃一槍。等這牛家村火起時候,藏匿太原府門外的大軍一時俱發,即使不能打下太原府來,也絕對能令盧定方盧暻在太遠故多住上一段時間。鄴城若下,太原府外的埋伏便悄悄撤退山中,回馬槍殺來,太原府終於還是要落入將軍手中。那時候,整個冀州亂成一團,將軍趁勢北上東進,兩州之地,唾手可得也!”
楊戈遠想了想覺著很是有道理,盧家的人,總是死要麵子死不認輸,便是事實證明自己錯了,他們第一個想到的隻能是堵住眾人嘴巴,而不是汲取教訓再接再厲。若燕南心的這個計劃能成功,冀州明裏暗裏都要大亂,軍心不穩將官失和,自己在幽雲兩州怎麼鬧騰,冀州是鞭長莫及的,那時候青州兗州能有數千騎兵於境內馳騁幾天,那些無能的刺史官兵定然也驚慌失措,非堅守而不能有良策。
當下楊戈遠向燕南心透過去讚許的眼神,點點頭不說話,倒是哈達有些愣愣問道:“你這女子,自己從官軍中逃出來,又給俺少主出謀劃策,卻是為了何來?”
司劍不滿嗔道:“你這傻大個,我家小姐能給你們出主意,你不樂意還是咋的?”
哈達撓撓頭憨憨道:“給俺少主出主意自然是好的,但無事獻殷勤……”司劍急忙叫道:“停停停,你那嘴裏出來的,決計沒什麼好話。隻是,你少主都布說啥,你嘰嘰喳喳麻雀一樣要作甚?”
哈達一愣,張張嘴說不出話來,飛熊在一旁拍拍他肩膀哈哈笑道:“哈達啊哈達,跟老娘們講理,你不行,我也不行,還是乖乖閉嘴的好!”
司劍怒道:“誰是老……那個了?你也不是好人!”
眾人哈哈大笑,天燕拉住跳腳不依的司劍笑道:“他們都是一群魯男子,妹妹不用跟他們計較!”轉頭向楊戈遠問道:“少主,咱們這便走罷?”
楊戈遠點點頭,轉身向燕南心施了一禮道:“姑娘宅心仁厚,多謝!”
燕南心閃開不受,隻道:“以後時日尚要將軍庇護,不敢當將軍大禮!”
楊戈遠一笑,向軍士要過了兩匹戰馬來交給這主仆——她們的馬車給飛狐征了去護送牛家村老人。
司劍跳上馬,有些不滿看看神駿的小紅馬粥皺鼻子哼道:“你這人也忒小氣,那麼好的馬布給小姐,盡找些劣馬來!”
楊戈遠摸摸小紅馬親昵伸過來的脖子笑道:“小紅馬脾氣暴躁,你家小姐若能騎乘,當然也是可以的!”
燕南心笑道:“不用啦,將軍要衝陣殺敵,有駿馬輔助自當如虎添翼,代步而已,不一定要神駿戰馬,這就很好啊,車裏悶了幾天,能騎馬吹風,也好得很呢!”
看眾人準備妥當,飛狐大手一揮喝道:“全軍——趕路!”
卻楊戈遠馬前忽然閃出兩條影子來,正是牛壯子與那少年,少年拉住渾天雪的轡頭眼巴巴道:“大將軍,我也要跟著你去打仗!”
楊戈遠跳下馬來拍著少年肩膀道:“你還小,千裏的路程,要騎馬奔馳會受不了。這不你兄長還在牛家村麼,你暫且跟著他,待我們回頭殺回太原府時候,便帶上你去關外看白雪皚皚山峰,如何?”
少年有些倔強,偏著頭道:“我也不小了,幹嘛欺負人嘛!”
楊戈遠一笑問牛壯子道:“你會騎馬麼?”
牛壯子笑道:“俺當兵那會,跟著幾個騎兵弟兄學過兩天,也算會的!”
楊戈遠點點頭道:“那麼好,從此你便跟著我彈汗山大軍,如何?”
牛壯子一喜大聲道:“好!”
楊戈遠臉色一整肅然道:“好,你既然已經是我彈汗山騎兵,現在,我便交給你重任!”
牛壯子肅然聽令,楊戈遠一指四周數十人青壯道:“這些弟兄,若願意的話,從此便編入我彈汗山大軍,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可否?”
漢子們大都是山中獵戶,血液中此你過來都有好戰的因子,聞言大喜個個肅然凝立,都高聲道:“願意!”
楊戈遠便向牛壯子道:“你現在便是這支獵戶小隊隊長,從現在開始一直到咱們大軍回來,這些人的安全行動都聽你的。周旋在盧暻這個老狐狸手下,你須謹記萬分小心,弟兄們安全最是重要。待大軍回來之日,便是你們凱旋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