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斷腸草
田鼠們一邊嗅著氣味，一邊朝廚房奔去。這次，他們看到的全是排骨，撒在黑暗的角落裏。老鼠們高興地“吱吱”叫喚著，跳過去就哄搶起來。
可是，田鼠太多了，排骨根本不夠分。為了把排骨搶到嘴裏，田鼠們你推我搡，爭得不可開交。
“這塊是我的！”
“這塊已經被我占了！”
“這一塊分明是我發現的！”
“你想吃獨食？”
“好小子，你敢把我推開？”
“你憑什麼咬我一口？”
……
最後，田鼠們打起來了。他們互相撕咬，你在我身上跳來跳去，我在你身上翻來滾去，逮住機會就亂咬一口，逮不住機會就胡亂抓一把。廚房裏，喊叫聲、咒罵聲、衝撞聲響起一片。
這可急壞了老母鼠支支。她正在外麵望風呢。一聽到動靜，就鑽了進來，大聲製止道：
“孩子們，要遵守秩序！”
“這樣大打出手，會驚動主人的。”
“如果招來捕鼠貓，我們都得完完兒！”
“孩子們，快聽我的命令！”
……
但田鼠們已經打紅了眼睛，根本就聽不進去，他們把憤怒和不滿都發泄到其他老鼠身上，地上的排骨也被踩得不成樣子了。
支支急得心髒咚咚亂跳！按她的經驗，發出這麼大的動靜，早已驚動了房子的主人，他們會舉著棍棒，趕過來追打老鼠；或者會招來貓和狗，來一齊收拾老鼠。她急忙跑到院子裏觀察動靜，看到主人的房間裏都亮著燈光，還隱隱響起咳嗽聲。
“作死的孩子們！”支支又跑回廚房，看見打鬥的場麵一點也沒有收斂。支支一咬牙，就叫喚了一聲：
“喵——，喵——。”
這一聲貓叫果然起到了作用，田鼠們嚇得四處逃竄，爭先恐後地鑽出廚房，離開了院子，一眨眼就逃回自己的洞裏了。隻有少數的田鼠發現了支支，知道這是支支發出的叫聲。
“老祖宗，你這聲貓叫，學得真像啊！”
“多虧了這聲貓叫，嚇跑了那些膽小如雀的家夥，給我們騰下了位子。”
“剩下的，應該全歸我們了吧？”
……
“孩子們，不能再吃了，”支支心有餘悸地說，“快把吃剩下的排骨拖回地道裏去，讓其他弟兄分享吧。再不走，我們就可能沒法兒走出去了。”
“好吧，聽你的。”
田鼠們這才叼起排骨，在支支的護送下，魚貫而入，回到自己的洞裏。
來接應的田鼠們，也跟著大家回到了大廳裏。參加打鬥的田鼠渾身是傷，坐在一起相互抱怨和責罵，都罵對方是“餓牢裏放出來”的餓死鬼，貪吃不講理；沒有出去的田鼠則圍著剛運進來的排骨吵吵嚷嚷，想早點吃進肚子裏。他們都等著坐地鼠和老母鼠的指示。
坐地鼠看了一眼地上的排骨，回頭罵打架的那些田鼠：“別吵吵了！八輩子沒吃過排骨的東西，難道你們想吃下排骨就去陰間報到嗎？”
話音剛落，坐在地上的一隻田鼠就“哎喲”了一聲，捂著肚子打起了滾兒。
“你怎麼啦，難道我的話說應驗就應驗了不成？”坐地鼠罵道。
“老祖宗，我的肚子揪心地痛啊！”田鼠叫喚得更厲害了。
“啊？”坐地鼠嚇了一跳，“難道……”
就在這時，坐在地上的其他老鼠也都捂著肚子叫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