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入心,道心不穩,蘇半夏吐出的不止是鮮血,還有這幾日的修為,她丹田處的元嬰也察覺到了主人的慌亂,也有了波動。
得到允許的蘇半夏又回到房間裏,緊靜靜的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月亮高升。
這次隨白莫言而來的弟子不少,然而竟是無一人前來看望蘇半夏,關心一二。
即便是安淑華這個害死了蘇半夏的罪魁禍首死了,蘇半夏在蒼雲派的處境依舊艱難,有人會在她居住的山頭動手腳,有人會四處傳播她的謠言,偶爾有幾個不知情才入門的弟子對其追捧有加,立馬就被人算計而不得不遠離她。
當著她的麵發生的事情她一一懟回去,在她背後做的小動作,她無力參與。而這一切,都是在白莫言默許的情況下發生的。細細算來,她代替原主近兩個月,除卻因為神丹而漲的修為,一無所獲。沒有其他人的幫助,她毫無用處。
一切都在白莫言的算計之中,她才是被打臉的那位。
蜷縮在床上,蘇半夏渾身發寒,初春夜晚的寒意此刻都侵襲到房間裏,侵入她的骨髓,讓她無處可逃。
“蕭未然。”
不自覺呢喃出的,卻是那人的名字。
魔界魔尊,這是讓她心慌不已的身份,但不是她的決定。
“就這麼想念我嗎?”
突然響在耳畔熟悉的聲音讓蘇半夏心驚,隨即就是喜色滿麵,簡單的話語敲入心房,就這麼毫無預兆的讓她心悸。
“蕭未然,你怎麼會在…”
蘇半夏高興的轉頭,看到的卻是一室的落寞,燈花落在了桌上,燃盡最後一絲光熱。
窗外的樹影婆娑,清寂的月光灑在上邊,餘留一地微涼。
她有些恍惚,又霎時變了表情。
“如果你還想修道成仙,就盡快除去你的心魔。”
“你的心魔是誰,誰就是你的敵人。”
白莫言的聲音陡然響在耳邊,那股心寒也順著心頭一直爬到了眼角。
室內的沉默與不遠處的大廳裏的熱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些商量著如何攻入魔殿的話語時不時的就順著風傳到了房間裏,刺耳異常。
蘇半夏沒來由的感到煩躁,她憤然的起身下床,拿起桌上那把禦天風淩劍,感受到劍身的震動,心更是焦躁不已。
“這把劍不適合你,它是仙器,也是魔器,雖然我已經幫你將它淨化,沾染在上邊的魔氣卻是無法消除,你若是堅持使用它,終有一日會墮入魔道。”
白莫言的聲音如影隨形,蘇半夏卻是冷笑不已。
“墮入?這個詞本就用的不對!”
魔界混亂,魔尊出行,魔殿無主,這些正派人士打著除魔為民的名號,為的卻是一顆早已被她吃下的神丹。
“簡直是啼笑皆非!”
蘇半夏直接踹飛屋內的椅子,煩躁的她也隻能對著這些出氣,最後實在是心緒難寧,拿著那把劍就直接離開了房屋。
依舊是一襲青衣的她成為了有清冷月光的黑夜裏矚目的存在,她才腳踩著房頂,打算不動聲色的離開,順道去尋找魔界的入口時,一個黑色身影悄無聲息的靠近了她,帶著猙獰麵具的來者毫不客氣的就打暈她,將其扛走了。
胃裏不斷的泛著酸水,腹部膈得慌,大腦也暈乎乎的,心情本就糟糕的蘇半夏以一種很差的精神狀態醒來,由腿部傳來的涼意讓她猛然睜開了眼,入目的卻是讓人作嘔的場景。
一位穿著紅色薄紗的女子正在啃著一個人類的頭骨,咯吱咯吱的響聲讓這昏暗無比的房間顯得格外的陰森。
蘇半夏這才注意到她所在之處是一個類似於刑房的地方,入目的都是殘留著血跡的刑具,無奇不有,地上還有許多的殘肢,而她本人被架起來,雙手都被鎖住。
這可是一個很糟糕的場景,蘇半夏甚至是回憶不起自己當初昏迷的場景,足以見當時將她帶來的人的身手之高。
趁著那位衣著單薄美貌無比的女子正在進食,蘇半夏偷偷的甚至用法術將束縛雙手的枷鎖給掙脫開,這麼一試,她才發現,自己身體裏的靈氣如同石沉大海,毫無動靜,細瞧自己的丹田,才發現那青色的元嬰竟然是若隱若現,十分虛弱的樣子。
心中暗叫不好,蘇半夏甚至是沒有精力去回憶自己之前的蒼涼孤寂的情緒,她尋思著如何才可以從這裏逃脫,而眼前的美人,就是她需要抗爭的對象。
“你是魔修?”
思及自己所知道的六界,蘇半夏隻得得出這個結論,盡管她認為蕭未然絕然是不會做這樣的事,而眼前美人的花容月貌也因為其行為而減分不少。
“喲,你醒啦?”
長相頗為嬌媚的女子這才鬆開手,任由手中的頭骨落下,轉而用那雙美目盯著蘇半夏,在那一瞬間,蘇半夏有種自己是被盯上的獵物的感覺,她一個激靈,暗自警惕著眼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