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被鳩田中佐當做了座上賓,而且連續多日以來,楊翻譯得到了對方不間斷的拜訪了,宴請了,外人看來,這楊翻譯重新受寵了,而作為當事人,楊翻譯可是心情忐忑,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因為他深知,對方向自己低頭的原因,那就是因為自己的外甥。
“太君,我是和王平安關係不錯,而且還照顧過他,但是那是前些年的事情了,這兩年以來我們可是從未謀麵,幾乎是斷絕了一切來往的!”
“不不不,楊君你誤會了我的意思!”鳩田中佐急忙搖手解說道:“不管怎麼說,你們可是親戚,還是很好的關係滴,我想拜托您馬上和王司令君溝通一下子滴,那就是咱們可以做朋友滴幹活,為了大東亞共榮而攜手,對,是攜手努力滴!”
“這,那我就試試吧!”楊翻譯隻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終於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老家,盡管縣城離這裏隻有幾十裏地,但是一是身份特殊,害怕百姓誤解而對自己不屑,當然也有可能被地方武裝給殺死,所以楊翻譯已經有四五個年頭沒有回到老家,麵見自己的父老鄉親。盡管有兩年多時間沒有為鬼子幹事,但是鬼子可沒放鬆對他的監視,所以自己也是不敢輕易外出,縣城就成了這幾年他的老巢,似乎是已經適應了這種蝸居的生活。
這趟出來可幾經波折,首先是受到了幾個地方民兵組織的攔截和盤問;又在柳田鎮被皇協軍扣留了半天,直到縣城裏鳩田大佐打來電話,胡旅長才親自出麵,賠情道歉之後,派出了一隊衛兵,保護著他向六合鎮趕來。但是一進到六合鎮外圍防區,護送人員立刻縮了回去,他們可不敢輕易地越過雷池半步的,除非是上峰有什麼軍事行動,強逼他們出動。
“站住,幹什麼的?”突然一聲大喝起自腳下不遠處的溝渠裏,把騎在騾子上慢慢向北麵已經遙遙在望的六合鎮移動的楊翻譯嚇了一大跳,下意識舉起手來說道:“別,別開槍!”
“幹什麼的,快些下來,接受檢查!”一個隻有十多歲的少年,是一群少年突然從河溝裏鑽了出來,呼啦一下子圍住了騎在騾子上,穿著厚厚的棉袍子,帶著狗皮帽子的楊翻譯。為首的少年人看清來人麵孔,猛然一驚,急忙躬身施禮,口裏喊道:“舅舅,怎麼是你?你被鬼子放出來了?”
“哎呀,是家安啊,快些帶我去見你大哥他們,我有緊急情況和他商量!”楊翻譯揉揉有些酸麻的腿,拍著噗噗亂跳的心口窩子說道。
“你姓楊,是我們王司令的舅舅?”接待楊翻譯的,是留守大本營的獨立旅政治部主任辛霞,當她第一眼看到這個年紀雖然已經四十多歲,但是麵皮白淨,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書卷氣十足的俊俏中年,心中沒來由一陣厭惡:保證是一個軟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