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浩真的感到非常疲倦,這一天,他一直都在偽裝,偽裝到連自己都想吐了,如果不是她那條回信給他信心,他很有可能會從宴席上逃脫,或者是當眾拒絕這場安排。

她的信息就隻有一個字,好。

他收到信息時那股感動語言是無法形容的,從來都不掉淚的他居然落淚了,好在他迅速低下頭擦了去,沒有人發現他的異樣。

他以為依林詩意的性子肯定會跟他大鬧一翻,甚至會因他發這樣的信息而鄙視他,然後用一堆她罵人的經典語言來罵他,但是,她沒有。

得一紅顏知己如此,不枉費此生。

房門在他身後重重地頭上,一關上門,黛爾塔便壓在他的身上,甜蜜地匍匐在他的胸口,她那名貴的香水味刺得他一陣反胃。

“伯尼,你今天開心嗎?”

雖然很累,但他還是勉強對她擠出抹笑容,“開心。”

黛爾塔伸出手來撫摸他那如刀精心雕刻般的輪廓,“真心話?”

李君浩握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動作,“真心話,不過有一些意外。”

“那是驚喜大過於意外還是生氣大於意外?”黛爾塔雙眼朦朧,窮追不舍。

李君浩第一次感覺到女人還真是囉嗦,這才二十歲的便像個歐巴桑似的沒完沒了,還是林詩意好,向來都幹脆利落,從來都不問這種白癡加弱智的問題。

“當然是前者。”李君浩好脾氣地答道。

“騙人。”

“好吧,我承認我是有些生氣的,畢竟訂婚這麼大的事你都不跟我商量,但是一想到是你,我的氣便消了,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黛爾塔的臉驀地紅了,這個就是她愛的男人,果然與眾不同,不僅有經商的頭腦,就連哄女孩子也是這般有水平。

“我先去洗澡。”說完,黛爾塔迅速地吻了一下李君浩的臉頰,然後跑開了。

李君浩虛脫般鬆了口氣,趕緊往洗手間跑。

“嘩……”

“嘩……”

肚子裏仿佛憋了一天的穢物終於在瞬間全部都吐了出來,別提李君浩有多難受了。

吐了好久,他虛脫般靠著牆大口大口地喘氣。

今夜,看來是真的逃不掉了。

怎麼辦?

看著鏡中的人,他突然感覺很陌生。

本來是那麼冰冷如霜的人,向來唯我獨尊,但誰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一頭紮進鑽石帝國後,他便要注定自己永遠當個戲子。

鏡中突然浮現郝家楓那張可惡的臉,他握緊拳頭,狠狠地砸向鏡子……

“哐……”

鏡子被他砸得粉碎,而他的手也流血了。

一個陌生的電話響起。

李君浩不顧受傷的手接聽電話。

“李兄,好久不見,你想我嗎?”郝家楓的聲音輕蔑地從電話尖端傳來。

李君浩頓時握緊拳頭,真是不能念這家夥,一念便來了。

“哈哈,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郝老弟啊,怎麼,不見天日的日子好過嗎?”

“當然好過了,”郝家楓把每個字都咬得很重,“對了,李兄,郝氏的仇,我找你一一討回來的。”

李君浩的手在滴血,他淡淡地瞥了一眼,然後輕蔑一笑,“如果我真的趕盡殺絕,你認為你還能活到今天嗎?”

“哼哼,李君浩,事到如今我不妨告訴你,你以為你憑著自己僅見黛爾塔一麵便得到鑽石帝國的賞識嗎?其實你錯了,你之所以成功隻不過是我計劃罷了,之前你派人套取我的資料,我故意將鑽石帝國的一些資料及合作計劃向你透露,讓你以為鑽石帝國真的很有可能選擇郝氏合作,所以,你鋌而走險,親自去澳大利亞找黛爾塔談合約,但是你知不知道,我之前以你的名譽給鑽石帝國的黛爾塔發了一封求愛信,內容我可是寫得惟妙惟肖,要不然,你真的以為黛爾塔會輕易地答應跟你合作嗎?”

“那又怎麼樣?”李君浩冷哼。

“不怎麼樣,可是伴君如伴虎,你得小心才能使得萬年船,若是某天,黛爾塔發現你的欺騙與背叛,你覺得下場會如何?”

“不會有這樣一天的!”李君浩憤怒地掛了電話。

他終於明白了,為何在第一眼看到黛爾塔時她看他有著異樣,為何她會深夜造訪他的酒店,原來一切皆是因為郝家楓的‘情書’而引起的,而像他這麼一個有魅力的男人,讓黛爾塔看上其實是件容易的事,郝家楓怕是早就算計了這一點,所以後來還演出了‘刺殺’一幕,原來他寧願賠上整個郝氏目的是想讓他們死得很慘。

郝家楓對他的恨,真的到了如此不瘋狂的地步嗎?他自認除了在商場上彼此鬥爭之外,私底下並未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而商場上的事情本是如此,若沒有點手段,誰會立得住腳,成王敗寇,他應該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