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彥鑫怔了怔,垂下眼簾,嚅嚅道:“娘,我已經答應萱兒要娶她了。”
“萱兒?”武宣王妃滿臉笑容:“我家鑫兒終於開竅了,說吧,這個萱兒是哪家千金?趁這次賞菊宴,娘也去見見她,若不錯的話,娘就親自上門去為你求娶!”
“萱兒就是……”蒲彥鑫的聲音越來越小,頭也垂得越來越低,雙頰緋紅,但雙眸裏卻流露出一絲算計和陰冷。
“鑫兒,大點聲,娘沒聽清楚。”武宣王妃好笑地看著羞澀得整個人都快要燒起來的蒲彥鑫,心裏也在思索著究竟哪家的閨女,能讓自家這個一向眼高於頂的兒子這般愛慕。
蒲彥鑫深吸一口氣,猛地抬起頭,大聲說道:“萱兒就是尚書府的大小姐傅淩萱!”
啪!
武宣王妃手一抖,滾燙的茶水灑了出來,濺得到處都是。隻不過,此時的武宣王妃顧不上去查看自己手背的燙傷,而是猛地抓住蒲彥鑫的胳膊,一臉的驚慌失措:“鑫兒,你不能娶她!她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你!”
“娘,我很喜歡她。”蒲彥鑫閉上雙眼,臉上流露出一絲痛苦,嚅嚅道:“而且,她那個嫡妹曾答應,在她出嫁時會將放在左相府裏的陪嫁分一半給她,而以她在尚書府的地位,想必尚書府的陪嫁也不會少。”
武宣王妃緊緊地抓住蒲彥鑫的胳膊,連連搖頭:“不,鑫兒,你不能如此委屈自己!堂堂武宣王世子絕對不能娶一個庶女為世子妃,縱使她有著再多的嫁妝都不行!”
蒲彥鑫痛苦地望著武宣王妃,哀聲說道:“娘,萱兒的祖父將於明年成為刑部尚書,這樣一來,在她祖父和舅舅的幫助下,再加上她表姐香夫人私下裏和太子的說和,她的娘親定能被傅尚書扶為平妻。如此一來,她也就是尚書府嫡女了,嫁予我為世子妃,並不算侮沒了我的身份。”
“鑫兒,你還是太年輕了哪!”武宣王妃搖了搖頭,心裏思忖了會,最終還是決定將自己心裏的疑惑和猜測告訴蒲彥鑫,以免他真得和傅淩萱這個尚書府庶女有了私情,那可就難辦了。
“鑫兒,你見到幾個女子在太後壽宴上得了太後的稱讚不說,還因為給太後敬獻了稀奇的物品而獲得了來自太後、陛下和皇後的賞賜?這樣的女子,又怎麼會是世人傳言的那般懦弱,不通文墨?又怎麼會將明明應該屬於自己的嫁妝分給別人,即使那人是她的庶姐?又怎麼會任由尚書府其它的人動用她娘親的嫁妝而絲毫不反抗,任由其它的姐妹出嫁的時候也以她娘親的嫁妝陪嫁?”
武宣王妃每問出的一個問題,都令蒲彥鑫的臉色變了變,到了最後蒲彥鑫的身體已經搖搖欲墜,麵色慘白如紙,甚至眼角還不停地往外流著淚水。
武宣王妃皺了皺眉頭,對傅淩萱更加不喜起來,因為這麼一個普通之至的庶女竟然讓自家一向堅強上進的兒子哭了。隻見武宣王妃取出繡帕輕輕拭去蒲彥鑫臉頰的淚水,輕聲道:“鑫兒,娘之所以點醒你,也隻是為了讓你不要再迷糊下去。”
蒲彥鑫點點頭,捧著武宣王妃端給他的茶水,一連灌了三杯後,才覺得心裏那些灼痛的情緒有所緩解,啞聲道:“娘,那你過幾日去向尚書府嫡女提親吧。”
這?武宣王妃手一抖,茶水濺到她的衣袖上,她隻是隨意地以繡帕拭了拭,不敢置信地看向蒲彥鑫:“鑫兒,她更配不上你!”畢竟,傅淩萱的娘雖是尚書府小妾,但一直掌管著尚書府中饋,並和盛京許多貴婦關係非常好,除了沒有嫡女的名份,傅淩萱的外貌,才華和該學的管家的知識全部都有學到。而傅明錦的娘雖是尚書府正妻,自己也是尚書府嫡女,但容顏不佳,才華有限,更不用說那該具備的管家知識和其它府裏的交際等,根本就沒有人教導她!
蒲彥鑫哭了一場後,隻覺得因為傅淩萱而想和自家娘親抗爭的心緒突然少了一些,腦子也變得清醒了一些:“娘,她是尚書府嫡女,左相外孫女。隻要我娶了她,不僅能將她那龐大的嫁妝收到王府公庫裏,還能借由她外公的身份認識一些手握實權的大官,更甚至能拜在當世大儒謝大儒的名下。成為謝大儒的學生後,所謂的同攬文武雙狀元,對於我來說就再也不是夢想。到那時,我也就能襲武宣王爺之位了。”
蒲彥鑫這招以退為進,聲東擊西用得不可謂不好啊!至少眼前武宣王妃是完全明白了自家兒子根本就不喜歡那個尚書府庶女傅淩萱,而是看上了尚書府嫡女傅明錦身後的權勢和那筆龐大的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