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宣王府
“啪!”
在書房不遠處守候著的蒲管家搖了搖頭,這已經是蒲彥鑫打碎的第五件瓷器了,想到那些珍貴的瓷器就這般被蒲彥鑫肆意摔碎,蒲管家就心痛不已,卻不敢出聲勸阻一二。直到見到武宣王妃的身影時,蒲管家才長舒了口氣,抹去了額頭出現的冷汗,恭敬地迎上前去:“見過王妃。”
武宣王妃點點頭,聽著書房裏傳出來的一聲比一聲響的瓷器破碎的聲音,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冷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蒲管家將事情的源由交待了一遍,聽得這件事情又和尚書府有關時,武宣王妃臉上浮現一抹怒氣,示意蒲管家離開後,徑直推開了書房門。
“砰!”一個花瓶在武宣王妃身前摔碎,緊隨其後的是蒲彥鑫那再也克製不住的怒斥聲:“誰讓你進來的,給我滾!滾得遠遠的!”
武宣王妃隨意的一瞥,就發現原本放置在書房裏的那些精貴的瓷器全部被蒲彥鑫摔成了碎片,隻氣得她眼前一陣陣發黑,忙不迭地用手扶住門,才避免自己當場跌倒,再看向背對著她的蒲彥鑫時就帶上了一絲埋怨和憤怒:“怎麼,我辛苦懷胎十月將你生下來,你就是這樣孝敬我的?”
不得不說,武宣王妃確實是一個疼愛兒子的好母親,整個武宣王府裏修建得最豪華、擺設最精致的地方就是蒲彥鑫的院子,裏麵的東西均是武宣王府幾代累積存下來的極品,那些東西的價值可不能簡單地用黃金白銀能計算,大多數是連黃金白銀都買不到的。
可如今,這些東西全部變成了碎片!
“娘。”蒲彥鑫猛地回頭,就看見武宣王妃一臉不豫地瞪著地麵的碎片。直到這時,他才發現整個房間已變得滿目蒼夷,再也不複往日的精致和奢華。
“對不起。”蒲彥鑫走到武宣王妃身旁,攙扶著武宣王妃到了屏風隔出來的小房間裏入坐,親自沏了一杯熱茶端到武宣王妃麵前,滿臉的尷尬和羞惱:“娘,我隻是太氣了,所以才會……”
武宣王妃深深地凝視著蒲彥鑫,在將蒲彥鑫看得後背發寒時,武宣王妃才移開目光,同時從蒲彥鑫手裏接過那杯茶,端到唇旁抿了口再放桌麵:“鑫兒,娘一向以為你懂得自律,更明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蒲彥鑫的頭垂得更低了,眼眸裏難得的流露出一絲驚慌:“娘,我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武宣王妃歎了口氣,道:“隻是你送出去的禮物被人原封不動地退了回來?”
蒲彥鑫沉默不語了。
武宣王妃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地表情看著蒲彥鑫:“這麼點小事,就值得你發這麼大的火?你啊你,我真不知該如何說你了!往常看你性子還算冷靜理智,怎麼一碰到和尚書府有關的事情就這般的急燥起來!”
“我都跟你說了,那個傅淩萱不過是被尚書府一眾蠢人給寵出來的,什麼才貌雙全,品性善良……我呸!有一個勾引別人夫君的姨娘母親,她還有什麼品性,再說了,她的那些才學敢和其它的千金小姐比試嗎?不過是徒有其表而已……”
聽著聽著,蒲彥鑫再次忍不住為傅淩萱辯駁道:“娘,萱兒並不像你想象的那般無才無德……”
“啪!”武宣王妃的右掌重重地拍在桌上,那力道之大,連桌上的茶杯都震得晃了晃,裏麵的茶水順著茶蓋流了出來。
蒲彥鑫的身體顫抖了下,一聲不吭地垂下頭。
“你啊你,怎麼就這般地單蠢,合著我之前給你分析的那些話,你都當成耳邊風了,聽過就算了,是吧?真真是……”武宣王妃隻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雙手不停地撫著胸口才壓下到喉的血氣,看向蒲彥鑫的眼神就帶上了那麼一絲怨怒。
蒲彥鑫的頭垂直得更低了,嘴唇蠕動了幾下,最終還是壓下了那想要為傅淩萱繼續辯駁的念頭,心裏默默地對傅淩萱說了聲抱歉,然後佯裝不經意地轉移話題道:“娘,今日兒子並不是為萱兒生氣。”
接著,蒲彥鑫抬頭,看向武宣王妃,臉上帶上了一絲怨恨和惱怒:“得知傅二小姐被傅尚書甩了兩個耳光,太後特意派了杜公公送了藥材去尚書府看望她,並且左相府和將軍府均送去了調養身子的藥材,所以兒子就想著這也是一個機會,特意去庫房裏挑選了一些補身子的藥材讓人送到尚書府,未想傅二小姐竟然將那些藥材全部退回來了,還說當不起武宣王府的關切,讓我們往後不要再做出這種讓人無端猜測,影響到她的清白的舉動來……”
“啪!”這回,桌上的茶杯終於完成了它的使命,順勢砸在了地麵,碎成了一堆碎片。
武宣王妃深吸幾口氣,壓下心裏的怒氣,想起前幾次見到傅明錦的情景,不由得拿懷疑的目光看向蒲彥鑫:“那個丫頭真是這麼說的?”
蒲彥鑫點點頭,在臉上那濃濃的憤怒之下隱藏著一絲尷尬:“聽說林記點心送了兩籃點心到尚書府,想必一個籃子裏裝的也是調養身體的藥材。”能接受林記點心店鋪東家送的物品,卻不接受他送的,這傅明錦也未免太將自己當盤菜了吧!不過是一個幼年喪母,沒有當家主母教養雖有嫡女名份,行事作風卻一點也當不起大家小姐氣度和風華的嫡女。若非她身後那筆龐大的嫁妝和左相府、將軍府兩個府的勢力能讓他一借東風,順利襲了武宣王爺之位,他才不願意娶這麼一個要貌沒貌,要才沒才的女子為世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