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外麵,傅明錦嘴角微翹,眼眸裏流露出一絲冷意,警告地掃過剩下的其它蠢蠢欲動的人,扶著白蓮的手也上了第一輛馬車。
傅明錦的目光在傅涵夢和傅寒琳兩人臉上掃過,冷冷地看著傅淩萱,道:“大姐,容我提醒你,你剛才的行為有失妥當。”
傅淩萱譏諷道:“二妹,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接著又看向傅老夫人,笑道:“祖母,你有沒有發現二妹現在說話越來越高深了,連我這個熟讀四書五經的人都不能理解。”
傅老夫人深深地看了傅明錦一眼,微微垂眸,從腕上褪下那串翡翠珠子撚動著,提醒道:“萱兒,今日武宣王妃和蒲世子也會赴宴,我希望你能謹記自己該做些什麼。”
傅淩萱咬了咬唇,壓下心裏的不滿,放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修剪得漂亮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低聲應道:“是,祖母,萱兒明白,萱兒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傅老夫人冷聲道:“你明白就好,不要將心思用到其它的地方去,做出一些華而不實且沒有任何意義的行為來。”
傅淩萱低垂的眼眸裏流露出一絲憤恨,臉上的血色盡褪,身體也微微顫抖著。這麼多年來,這還是傅老夫人頭一次對她說出這般重的訓斥話語!而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傅明錦……
傅涵夢和傅寒琳兩人對望一眼,看向傅淩萱的目光帶上了濃濃的譏諷和嘲笑,接著,兩人一左一右地拽著傅老夫人的胳膊,溫言軟語地勸說起來,很快,車廂裏就布滿了歡聲笑語。
傅明錦瞥了一眼笑語焉焉的幾人,再瞥了一眼雙手環胸,低垂著頭,臉上的血色盡褪的傅淩萱,暗自歎了口氣,瞌上雙眼閉目仰神起來。
馬車裏這種詭異的氣氛,一直持續到抵達寧王府,眾人陸續地從馬車裏走下去後,才稍微緩和了幾分。
這時,就突顯出了傅涵夢等人和傅淩萱、傅晨雨、傅蕊燕和傅霖翔這四個土生土長的盛京人的最大區別——見識的不同。不論傅涵夢等人再怎麼隱瞞,眼裏流露出來的震驚、羨慕之色,依然被傅淩萱等四人瞧了個一清二楚。
傅淩萱眨眨眼,長長的睫毛遮擋住眼眸裏一閃而逝的嘲諷,目不斜視地走到傅老夫人身旁,攙扶著傅老夫人的胳膊,臉上泛起一抹淺笑:“祖母,我們進去吧。”
一旁的傅晨雨轉了轉眼珠,同樣掛著一抹溫和的淺笑,也跟著上前幾步,攙扶住了傅老夫人另一邊的胳膊。
待到傅涵夢和傅寒琳將四散的心神收斂回來時,見到的就是傅老夫人已經被傅淩萱和傅晨雨兩人攙扶著往前行去的情景了。隻是短短時間,就將眾人的距離拉開,看在其它赴宴的夫人小姐眼裏,心裏立刻就有了計較。
傅涵夢等人臉色變了變,看著離幾人頗近的傅明錦和傅蕊燕兩人,也顧不上其它的了,徑直朝兩人圍了過去,嘴裏也笑道:“二妹妹,我們還是第一次赴宴,等下還請你多多提點一二。”
不待傅明錦回話,傅涵夢和傅寒琳兩人順勢挽住了傅明錦的胳膊,那力道之重,令傅明錦根本就掙脫不了。
傅明錦眼眸裏迅速竄過一縷精光,嘴角微翹:“大姐姐,二姐姐,我也是第一次來寧王府赴宴,怕也會有不太清楚的地方。”
傅涵夢掩嘴,嬌嗔道:“二妹妹,你也未免太過於謙虛了。我可是聽說了,你在太後壽宴上大放光采,這麼一個小小的寧王府宴會,又怎會被你看在眼裏呢!”
傅寒琳附和地點頭:“二妹妹,你是盛京的奇女子,手下掌管著十一家店鋪,比我們這些隻能躲在深閨中的女子可謂是見多識廣了。”
“嗬!”一道冷笑聲,在幾人耳旁響起。
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正是玲蘭郡主,今日玲蘭郡主一身胭脂粉色繁複宮裝,外麵罩一層白色薄紗,寬大的衣擺上以深淺不同的紅色絲線繡著大朵大朵的牡丹花,烏黑的長發齊耳上挑挽了一個鬆散的倭墮髻,插著鏤空飛鳳步搖,並一朵胭脂粉色泛金邊牡丹絹花,額前垂著一粒雕刻成牡丹花樣的紅寶石,耳戴兩粒同樣的花瓣耳墜,整一派富貴端莊之像。
“我還以為是誰在這兒大放厥詞呢,原來是尚書府的傅二小姐呀!確實,我們寧王府不比尚書府有錢,單單一個嫡女就有一座占據尚書府三分之二麵積的獨門小院不說,手裏還掌握著十一家店鋪,又怎會不是見多識廣呢!”
傅明錦垂眸,仿佛沒有聽到玲蘭郡主那些夾槍帶棒的話似的,恭敬地行禮道:“見過玲蘭郡主。”
竟是玲蘭郡主?傅涵夢和傅寒琳幾人驚駭交加,臉色瞬變,嘴唇張張合合,想要為自己辯駁幾句,卻發現事到臨頭了,早就打好的腹稿在真正氣勢逼人的玲蘭郡主麵前根本就無法順利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