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妃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裏的猶疑:“心兒,你可知,傅明錦雖脫離了尚書府,但已入駐左相府?”
那又如何!玲蘭郡主心裏輕哂,臉上卻流露出一絲不解和疑惑:“左相那人竟然願意將傅明錦接到府裏去住?”
“為何不可能?”寧王妃定定地凝視著玲蘭郡主,許久後才歎了口氣:“心兒,這件事情娘不能答應,如今寧王府已經被推上了風浪尖,稍一不慎則會滿盤皆輸。”
玲蘭郡主咬咬唇,壓下心裏那些翻騰的怒氣:“娘,我都被傅明錦害成這樣了,你還不願意幫我?”
寧王妃滿臉失望地看著玲蘭郡主,臉上猶豫不定的神色慢慢地消失:“心兒,娘這麼多年來待你如何,你應該是知曉的。如今不是娘不願意幫忙,而是寧王府真不比從前的寧王府了,而傅明錦也不是以前那些你能肆意折辱的官家千金,否則,你以為左相那個向來嚴苛待人的老頭子為何會同意傅明錦入駐左相府,將傅明錦納入他的保護之下……”
看著玲蘭郡主臉上流露出來的不以為然,寧王妃不由得搖搖頭:“算了,娘今日也就說到這兒了,心兒,你就利用這段時間好好地深思一下自己的行為。”再恨一個人,也要看看對方是否自己能招惹得起的,若真得在避無可避的情況下招惹了,不能一擊而中,就不要輕易動手腳!
前幾日,寧王妃就和寧王爺提及將玲蘭郡主放出來,一家人過一個熱熱鬧鬧的團圓年,可一連幾日寧王爺都被皇帝找茬,對於玲蘭郡主這個有可能害得他變成這幅模樣的罪魁禍首,寧王爺還真抽不出時間來解決。再兼之玲蘭郡主畢竟是寧王府的嫡女,又是皇帝禦封的郡主,寧王爺也需要多方考慮,故寧王爺在沒有解決完寧王府暗衛暴露出去後帶來的影響之前是絕對不會將玲蘭郡主放出來的。
寧王妃心裏不憤之至,可今日見到一提起傅明錦就一臉惱怒和掩不住殺機的玲蘭郡主時,寧王妃突然就明白了寧王爺那未說口的顧慮,也隻能強壓下心裏的擔憂等情緒,將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看著在自己麵前重新關上的大門,玲蘭郡主再也按不下心裏的怒火,站起身,開始踢打起房裏所剩不多的物品來。
聽著房裏傳來的劈裏啪啦的響聲,混和著玲蘭郡主咒罵傅明錦的話語聲,寧王妃不由得眉頭緊鎖,定定地凝視著門鎖許久後,才緩步離開。
房內,玲蘭郡主發泄了一通怒氣後,估摸著寧王妃已經離開了,遂猛地停下來,施施然地走到床榻處,摸索了一會兒後,手指飛快地按動起來。
“嘎吱……”
不到一盞茶時間,那張紅木雕花大床就往旁邊移開,露出一個三尺長寬的洞口來。
玲蘭郡主從首飾匣裏拿出一枚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連衣裙都沒有換就跳了下去。
過道一片黑暗,卻很幹燥,偶有不知從何處來的風吹過,拂起玲蘭郡主的衣裳和長發。慢慢地,通道往上偏移,而通道口兩旁也出現了一盞盞油燈,直到這時,玲蘭郡主才將夜明珠以繡帕包裹放入衣袖裏。
一刻鍾時間過去,玲蘭郡主到達了一個裝飾得非常簡單,但卻擺滿了無數大箱子的房間裏。
在房間最中間有一張雕刻得非常精美且嵌上了細碎珠寶的紅木椅子,玲蘭郡主徑直走到這張椅子裏坐下,然後輕叩椅背,隻是等待了不到一盞茶時間,一個渾身包裹在黑色衣服裏,隻露出一雙精光灼灼眼睛的黑衣人就出現在房內。
“主子。”
若是寧王爺在這兒,定能聽出這個人的聲音,正是前不久才在書房裏和他彙報過寧王府裏事物的暗三。
玲蘭郡主嘴角微勾,臉上露出一抹殘酷的笑容:“暗三,你們應該很久沒有紓解了吧?今兒個,我就讓你們嚐嚐三品大員千金的美妙滋味。”
暗三一聲不吭,靜靜地等待著玲蘭郡主的吩咐,隻是眼眸深處浮現的淫邪卻將他心裏的想法出賣了個一幹二淨。
頓了頓,玲蘭郡主再次補充道:“多帶一些人去,若她最後還沒有死的話,就給我丟到最下等的妓院裏去,吩咐老鴇讓她接最醜陋,最變態的客人!哈哈哈……”
不得不說,玲蘭郡主確實是一個聰明的女子,在寧王妃離開沒多久,她就敏銳地猜測到了寧王妃的來意。一想到因為傅明錦的緣故而無法參加家宴和皇宮裏的宴會,玲蘭郡主那張美麗的容顏就扭曲得不成樣,雙眼裏也燃燒著濃濃的怨恨和怒火,若傅明錦就在她跟前的話,保不準她就直接撲過去,將傅明錦身上的肉一塊塊咬下來……
有什麼能比得上即將攀上高枝,卻在除夕這天晚上被毀清白,同時也令家族蒙羞,一眾人等均淪落為盛京徹頭徹尾笑話的報複方式,才能真正地出她心裏的這口惡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