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雙眼腫得隻剩下一條細線,美麗的麵容扭曲得不成樣的傅淩萱,於姨娘忍不住歎了口氣,從一旁的丫環手裏接過用毛巾包裹著的冰塊,敷在傅淩萱眼下:“萱兒,別哭了。”
“娘,為什麼,為什麼今日小亭子裏的人不是傅明錦?”傅淩萱雙眼裏流露出陰冷的光澤,牙齒咬得咯吱作響:“明明我特意安排好了一切,為什麼會變了樣?究竟是誰在幫著傅明錦?侍琴等人又是被誰喚過去的?”
這些問題,也是於姨娘心裏苦惱的。
這次蒲彥鑫和傅淩萱兩人針對傅明錦設下的計策,她也是參與者,甚至還想過計策成功後,那往日總是拿一種不屑鄙夷眼神瞧著她的連老夫人又會如何地羞惱交加——要知道,傅明錦已經脫離了尚書府,入住了左相府,並且已被太後賜婚給了武候王世子林清玄,若這時出現了和武宣王世子蒲彥鑫苟合的事實,那麼,不僅赤果果地打了太後的臉麵,也會令武候王府將左相府和將軍府恨上,更會令左相等人臉麵大失。如此一來,左相就再也沒有了那個精力來找傅修賢和她父親的麻煩,而以傅修賢的精明和心機,定能把握好這樣一個機會,升官那是穩打穩算,就連她的父親和兄長也說不定會順利地升遷,到了那時,隻要再用心經營一番,想成為尚書府的正室,不就是手到擒來的事情了?
可,萬萬沒想到,這般絕妙的計策竟然被人破壞了!
於姨娘眼眸裏掠過一絲陰冷,咬牙道:“尚書府定還有傅明錦留下來的釘子,想不到我還是小瞧了這個丫頭。”
“娘,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傅老夫人的壽宴是徹底被破壞了,且不說往後傅老夫人會如何看待傅淩萱,單單今日武宣王妃離開尚書府時那看向她充滿了怨恨的目光,就令傅淩萱頭皮發麻,現在想起來的時候還覺得後背冷汗直冒。
於姨娘並不知道傅淩萱的心思已經轉到了如何去討好武宣王妃這上麵去了,而是眉頭緊鎖,滿臉的不可思議:“陸大夫給的藥隻會激發人的****,令人意亂情迷,待到時辰到了後就會清醒過來,可今日……”
侍琴、侍棋、侍書、侍畫和春桃這五個丫環倒是很快就清醒過來了,雖這清醒的時間比預計的時間要晚那麼一兩個時辰,但也隻被於姨娘將其歸咎為連陸大夫也不知曉的藥物的後遺症。隻是,那蒲彥鑫的神色卻很不對勁……
左相府
在馬車裏時,傅明錦就將今日發生的事情詳細地告訴了連老夫人,隻聽得連老夫人那才舒展開的眉頭又再次緊鎖,看向傅明錦的目光雖有著關切和擔憂,更有著濃濃的埋怨:“明錦,今日你的行為有點過於冒險了。”
“這次是因為尚書府一眾人均不知道你精於用藥,否則,他們隻消安排一個護衛將你打暈,然後把你和蒲彥鑫關到一間房子,一個晚上過去後,哪怕你們之間是清白的,其它的人也不會這般認為了。”
“更何況,若我沒記錯,上次你還特意帶著暗一到傅老夫人的院子裏去過,今日是傅老夫人被等人這樣大的事情給震驚到了,一時半會沒有往這方麵去想,待到她們心緒平靜下來後,又怎會猜測不出這件事情背後的真相?”
傅明錦臉上流露出一絲懊惱,她確實一時失察,將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連老夫人點點頭,嘴角微勾,安撫地拍拍傅明錦的肩膀:“明錦,我連家的孫女不怕事,也不畏懼主動挑起爭端,有些人,不能輕易結怨,一旦結怨,就隻能將他們往死裏踩,踩到他們再也不敢算計你為止!”
武宣王府
一大早,武宣王妃就被吵醒了。
武宣王妃在嬤嬤的服侍下起身,聲音裏有著濃濃的不悅和淡淡的怒氣:“外麵是怎麼回事?”
“王妃,府裏的丫環全部跪在院子外麵,說世子和她們有了肌膚之親,請求你為她們作主。”
“什麼?”武宣王妃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寬大的衣袖揮舞間,帶動著一旁的瓷器摔碎在地上。
往日最得武宣王妃喜愛的珍稀的瓷器,沿著武宣王妃往外邁出去的步子破碎了一地,若是以前,定會令她心痛難忍,可此刻的武宣王妃看著跪滿了一院子的丫環們,隻覺得那本就沒有休息好的頭更加痛了。
目光在跪在最前方的四個丫環身上打了一個轉,武宣王妃雙眼微瞌,堅難地扶著牆壁,再次睜開雙眼時,眼眸裏流露出濃濃的殺機:“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那四個丫環對望了一眼,在武宣王妃那快要殺人的目光裏忙不迭地垂下頭去。武宣王府裏的其它人不清楚這位王妃的手段,她們這些貼身侍候的丫環卻是深刻地體會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