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到傅明錦臉上露出來的嘲諷的笑容時,傅老夫人靈機一動,突然明白了傅明錦早就在等待這一刻,將尚書府的最後的退路也斬斷,同時也讓那些以往瘋傳盛京的謠言成真!
天,她怎會中了傅明錦的圈套!早知如此,她怎會任由傅淩萱下貼子將傅明錦請回來觀禮,就為了心裏的那點最後的貪念——利用此次機會,挑撥傅明錦的情緒,然後待到傅明錦伶牙利齒的反駁後,裝作被氣暈過去,讓盛京眾人認識到傅明錦的真麵貌,從而以此機會拿捏住傅明錦,讓傅明錦再乖乖地求到太後跟前,令太後收回傅明錦脫離尚書府的懿旨,然後尚書府就能借著傅明錦和她身後的左相府、連將軍府、李候爺府和武候王府,徹底地翻身做主,成為眾人眼中仰望的世家貴族!
可,如今,一切都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了!
傅老夫人一個勁地翻白眼,想暈過去,卻發現不論自己怎麼闔眼,那眼睛就是頑固地睜著,根本就無法閉上。
傅老夫人臉上的血色盡褪,身體也搖搖晃晃地,不敢相信過了今日尚書府會淪落到什麼地步,隻恨不能時光倒流……
聽著耳旁傳來的議論聲,傅明錦抿唇淺笑,看向傅老夫人、於姨娘和嵐姨娘的目光裏帶上了濃濃的嘲諷。
“這是怎麼了?”一道冷冽且蘊含著濃濃怒氣的聲音出現在院外。
傅老夫人如同找到救星似的,眼皮不翻動了,身子也不顫抖了,忙不迭地哭訴道:“賢兒,你不知道,傅明錦這個賤丫頭毀掉了萱兒的及笄禮啊……”
與此同時,於姨娘也哀泣出聲,如驚慌的兔子般撲向傅修賢,那速度之快,一點也不像一個懷了五個月身孕的孕婦。
方姨娘則不甘落後,也取出繡帕拭著眼角的淚水,一臉哀淒地撲向傅修賢,拽著傅修賢的胳膊就開始講述今日發生的事情。
隻不過傅老夫人、於姨娘和方姨娘三人太著急了,又同時開口說話,因此,很快,傅修賢就隻覺得耳旁猶如有一群吵鬧不休的蒼蠅在飛舞,令他那本就煩燥的心緒也被挑到了最高。
直到這時,傅霖翔才上前一步,跟傅修賢行了一禮後,然後才看向場裏議論紛紛的小姐少爺們,道:“抱歉,今日尚書府竟出了這種事情,不論是誰在尚書府裏搗亂,我們都會嚴懲不怠,並且會給諸位送上一份陪禮壓驚的禮物。”
眾人立刻就知道這是要攆人了,雖心裏還遺憾看不到後續,但也因為傅修賢畢竟是朝庭的三品大員而強自按下心裏的好奇心,紛紛離去。
傅明錦也在這些人的中間,見到傅明錦離開的背影,傅老夫人、於姨娘和方姨娘三人異口同聲地吼道:“傅明錦,你給我站住!”
傅明錦歎了口氣,轉過身,笑道:“不知幾位喚住我,有何要事?”
方姨娘一臉的惱怒和憤恨:“傅明錦,今日這事沒有得到解決,你就不能離開!”方姨娘這是豁出去了,原本傅晨雨已經穩穩地攀上了太子這根高枝,往後她隻需跟著傅晨雨享福就行了,可今日傅明錦整的這一出戲,不僅令傅晨雨在大庭廣眾之下失身給了大公主的嫡子林公子,還令太子對傅晨雨心生厭煩,並且將傅晨雨推開,導致傅晨雨流產……
於姨娘也以繡帕拭掉眼角的淚水,哀聲附和道:“傅明錦,萱兒究竟何時得罪了你,你竟然用這樣惡毒的法子來折磨她……”
傅老夫人再也不掩飾自己心裏的怒氣和殺機,冷冷地看著傅明錦:“傅明錦,你最好老實交待,你究竟買通了誰做下這種事情,然後跟我們賠禮道歉,否則,哪怕你現在住在了左相府,被太後指婚給武候王世子,我也要將你告到衙門裏去!”
傅明錦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這三人,仿佛她們均是空氣似的,也順便無視了三人話語裏的威脅,隻是靜靜地看著傅修賢,笑道:“傅尚書,不知你是否也想留下我,然後將我屈打成招?”
傅修賢放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深吸幾口氣,壓下到喉的怒斥聲,恨恨地看了一眼傅明錦,然後轉地身:“你走吧!”
傅明錦臉上泛起一抹淺笑,無視眾人投射到自己身上的詭異的目光,徑直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了傅老夫人、於姨娘和方姨娘等人不可置信的質問聲,傅淩萱的哭泣聲和傅修賢的怒斥聲,唯一沒有發出聲音的就是將這一出戲從頭看到尾,卻麵無表情,仿佛被陷害的不是他的親姐姐般的傅霖翔……
尚書府這一出鬧劇延續了整整三個月時間,當然,其中也引發了一些其它的事情。這些事情看似很小很簡單,卻猶如滾雪球般越滾越大,到了最後已經發展成為可以砸死尚書府一眾人的大雪球了。
每日,街頭巷尾都能聽到和尚書府有關的小道消息。
諸如林公子明目張膽地請了一位官媒,向傅淩萱和傅晨雨兩人提親。當然,這兩人的名份隻是小妾,而尚書府一眾人都不答應,將那位官媒打出尚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