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第二節(1 / 3)

馬騰忙回答:“正是。高祖開基創業,實賴此二人之力。”

漢獻帝環視了一下四周,衝馬騰低語:“卿也應如此二人立朕之左右,像卿之先祖馬援一樣,成為中興柱石。”

馬騰急忙躬身低語:“臣現在尚無寸功,不敢當此?但一定為國、為皇上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漢獻帝溫和地說:“卿昔日圍攻長安,欲除李郭二賊之亂,朕未嚐少忘,無可為賜。”抬手指了指身著的衣帶,“卿當衣朕此袍,係朕此帶,就如常在朕身邊也!

馬騰惶恐跪地叩頭,受寵若驚地說:“臣謝主隆恩。”

漢獻帝解帶脫袍,遞給馬騰,低聲說:“卿歸可細視之,勿負朕意。”

馬騰轉著眼珠,邊思忖著獻帝話中的深意,邊接過了袍帶。

馬騰回到館驛裏,直接進了他的書房,將袍帶放在一個案幾上。他坐在案幾旁的一個凳子上,反複查看錦袍玉帶,一直未發現意外。不知不覺間,天色暗下來。隨從走進書房,給他點亮了案幾上的油燈。馬騰又細細地查看了幾遍,仍未發現異常,不免有些煩躁。終於,他放下了袍和帶,歎了口氣,皺緊愁眉,暗想,天子賜我袍帶,命我細觀,必有深意,為何不見任何痕跡呢?

一旁的燈花忽然爆裂開來,落在了衣帶上,燒著了玉帶的背襯。馬騰慌忙用手去按火苗,手忙腳亂地忙活兒了一陣,終於將火苗按滅。馬騰鬆了一口氣,心疼地去看被燒破的玉帶,唉聲歎氣地連聲說:“罪過,罪過……”驀然,他眼睛一亮,看到被燒破的玉帶處微露了白絹的一角,再仔細一看,竟然隱隱發現了血跡。馬騰一怔,馬上意識到了什麼,快步走到牆下,從牆上拔出了佩劍,又走回案幾前,手微微顫抖著,用劍拆開了玉帶,拿出了裏麵沾滿血跡的白絹,看了一眼,便惶恐地自言自語:“這分明是一道血詔。”接著,他將血詔湊到燈前,仔細觀看起來。隻見,上麵寫著:

朕聞人倫之大,父子為先;尊卑之殊,君臣為重。近日*賊弄權,欺壓君父,結連黨伍,敗壞朝綱,敕賞封罰,不由朕主。朕夙夜憂思,恐天下將危。卿乃國之大臣,朕之至戚,當念高帝創業之艱難,糾合忠義兩全之烈土,殄滅奸黨,複安社稷,祖宗幸甚!破指灑血,書詔付卿,再四慎之,勿負朕意!

馬騰看完血詔,恭敬地放在案幾上,繞到案幾前,衝著案幾,倒身下拜,以頭碰地,以手擊地,涕淚交流,自言自語:“皇上啊!臣等無能,臣等無能!致使聖上受辱,聖上受辱啊……”說著,他放聲大哭,情不能自已。

忽然,他聽到耳畔有人連聲問:“壽成,怎麼了?壽成,怎麼了……”同時,他還感覺有人晃動他的肩膀,他急忙睜開眼,看到愛妻丹落躺在他的身旁,神情緊張關切地迭聲問著他,還晃動著他的肩膀。馬騰怔了怔,才明白自己剛才做了一夢,夢到的恰好是當今皇上給國舅董承下衣帶詔的經過。他不免有些納悶,自己在夢中怎麼會將國舅董承的角色換成了自己。

一想到國舅董承,馬騰心裏不由得又隱隱作痛。他是三天前回到西涼城的,並在距西涼城三十裏處遇到了趕赴許昌的馬岱,他們父子剛回到太守府,就得到了從許昌傳回的消息:吉平刺殺曹*未果,衣帶詔事件敗露,國舅董承以及王子服、吳子蘭、種輯、吳碩等人都被滿門抄斬。馬騰心痛地當時就吐了一口鮮血。一天後,董承的一名家人逃到了西涼城,向馬騰述說了家童慶童為了得到國舅的侍妾雲英出首告發了家主,致使吉平刺殺曹*未果,衣帶詔事件敗露。馬騰聽後,指天發誓:一定要殺死慶童和雲英,祭奠國舅董承。那名家人卻咬牙切齒地說:“慶童這個千刀萬剮的家賊打錯了如意算盤,他原以為曹賊會將雲英賞賜給他,再給他一大筆賞金,後半輩子過富貴生活,不曾想,曹賊最恨賣主求榮之徒,將他和雲英一同斬首了。”馬騰當時大叫,可惜了,錯過了這樣一個替董承出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