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早晨,在西涼城已能感到陣陣涼意。一個五人馬隊打馬揚鞭飛奔到西涼城的南門前,勒住了馬,卻都沒有下馬。為首的一名軍官用力拍打著城門,嘴裏高喊:“快開城門,我們是朝廷派來的欽差,專程來下達詔命。快開城門……”
門洞裏正在打盹兒的官兵們立刻被驚醒,趕忙振作精神,去開城門。城門剛拉開一人寬的縫隙,那隊馬隊就衝擊了城門,看都沒看守衛的官兵一眼,就直奔通往太守府的大道。在他們身後揚起一片灰塵。
守城門的官兵都麵麵相覷,暗自揣測,西涼城又要發生什麼大事?局勢的發展已使西涼的普通官兵都對未來的軍事對峙洞若觀火:曹*預報赤壁之仇,必先消除西涼這個後顧之憂,西涼軍與曹軍的軍事衝突幾乎不可避免。這一天,難道就從這隊下達詔命的馬隊進入西涼城而正式開始了嗎?
但西涼太守馬騰聽完詔命後,卻顯得十分平靜。他讓馬康陪同這一行人到館驛歇息,隨後,就派人去請馬超、馬岱、龐德和薛良來議事廳議事。他心中隱隱覺得這是一個執行衣帶詔的機會。
馬超和馬岱一起走進了議事廳,馬騰平靜地讓哥倆在自己左側就坐。一會兒後,薛良和龐德也先後走了進來,坐到了馬騰右側。馬騰看到他召集的人全部來齊了,才緩緩地說出了詔命的大致內容:“朝廷下詔,加封我為征南將軍,加封孟起為偏將軍,可代父執掌兵權,並命我率兵征討孫權。”
“按照朝廷慣例,您要接受這個任命,就必須到京師裏謝恩呀!”薛良轉著眼珠說。
“父親,我覺得這是曹*的奸計。他封您這個官職,是要趁您進京謝恩之機,欲加害您。”馬岱皺緊眉頭,擔心地說。
“我覺得二弟說得有道理。”馬超激動地站起身來,大聲說,“何不將計就計,趁曹賊讓我們領兵滅孫權之機,盡起西涼之兵,一鼓作氣,殺入許昌?!兒願為先鋒。”
馬騰沉著地衝馬超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然後,麵色凝重地說:“我何嚐不想如此?!自衣帶詔敗露後,我無一日不想替君除奸,替董承、王子服等報仇。可現在興兵公然討賊,時機尚不成熟呀!”他話鋒一轉,眼睛一亮地接著說,“這次我應詔進京,何嚐不是一次機會呢?我想過了,這次,我以滅孫權的名義,隻率小股軍兵前往,尋機滅賊,才是最佳選擇。無論成功與否,也算我馬家世代忠良,不負王命了。”
“可……”馬岱擔心地還要說什麼。
馬騰卻抬起手,態度堅決地阻止了馬岱的後話,鄭重地吩咐馬超:“孟起,你統大兵守西涼。曹*見你在西涼,又有我義弟韓遂相助,諒不敢加害於我。”
“那我跟您前往。”馬岱即刻態度堅決地說。
馬騰遲疑了一下,見馬岱眼中充滿期待,隻好點了點頭。
“您率領一萬軍兵前往吧!”馬超建議。
“不,五千即可。”馬騰幹脆地說。
漫天的大雪遮蔽了萬物,一眼望去,都是刺眼的白色。馬超騎著馬單人獨騎地在雪地上踽踽獨行。忽地,他看到前麵一群狼正在圍攻一個人,由於離著較遠,他看不清那人的麵目,急忙打馬向前。
隨著逐步接近那人,他驚訝地看清那人居然是自己的父親。他立刻心痛地大喊:“父親,父親,莫慌,莫慌!兒來了,兒來了……”又朝群狼怒吼:“你們這幫孽畜,還不快滾開?!等我趕上前去,將你們個個剝皮抽筋……”可他的喊聲無濟於事,群狼終於將他父親撲倒,一隻母狼凶惡地在他父親肩頭咬了一口,立刻咬下一口血淋淋的肉來。馬超撕心裂肺地大喊一聲:“疼殺我也!”說完,就從背上取下金霸弓和雕翎箭來,張弓搭箭,瞄準那頭母狼,發力射去。但由於用力過猛,卻將弓弦拉斷了。馬超急得直拍大腿,趕忙催馬向前狂奔。可踢雪獅子獸居然腳下一滑,將馬超重重地摔向了一旁。馬超顧不上渾身疼痛,想站起來,奔向父親。可突然覺得渾身無力,竟然站不起來,隻能眼睜睜地看重父親被群狼撕咬地渾身是血。馬超痛心疾首地大喊:“父親,父親,父親……”
“孟起,孟起,快醒一醒,醒一醒……”勝子搖晃著馬超的肩膀,急切地說。
馬超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自己的臥房內,那白茫茫的雪和血淋淋的父親都從眼簾裏消失了。
“孟起,怎麼回事?又做惡夢啦?”一旁的勝子坐起身,用絲絹輕柔地替馬超擦著滿頭大汗,柔聲問道。
馬超驚魂未定地點頭,傷心地說:“我夢見父親被群狼嘶咬,我卻無可奈何,無可奈何……”
“隻是一場夢而已,不必掛懷!”勝子撫摸著馬超的胸口,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