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顛簸的要命,再加上心裏有事,一直沒有注意到外麵的一些小小的變化。
比如說現在正要擔心車放在這路邊暴曬會不會爆胎之類的,卻才意識到自己正在一片陰涼之下。
我歪著脖子看了好半天,才意識到這是一顆槐樹。五月槐花香說的便是這種樹開的花,我們那兒做土豆做布拉的時候摻些槐花在裏麵味道會更加獨特。
好奇的看看四周。果然發現這邊有點像黃土高原中部丘陵地區的那個樣子了,山頭川底零零散散的長了很多槐樹,還有沙棘,地皮也有些綠意,恐怕多半都是些蒿草了。有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出被水流衝擊形成的斷層,完全不是早上之前看到的那樣被風吹得圓不溜秋的地形。
看著看著眼皮就打起了架,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好像過了很久,忽然感覺有些奇怪的聲音不知道從哪個方位傳來,伴隨著還有點震動,我睡的迷迷糊糊的半天沒什麼反應,然後有人按著我的肩膀讓我不要動,我聽見是烏鴉的聲音。
“阿倫,車窗升起來。”
車窗升起來之後按在我肩膀上的手鬆開了,我爬起來四顧茫然的看,突然一聲喇叭徹底驚醒了我。
一輛囂張的路虎從我們的車側開了過去,碾起來的塵土貼在車窗上又嘩嘩的往下落,搞得跟下土雨似得。
想記住車牌號以後有機會再弄回場子,結果又把自己弄得一愣一愣的。
“烏鴉?”
“怎麼了?”
“剛才過去的是兩路虎吧?”
“我不認識。”
“額……那個車牌號好像是“甘”字開頭的。”
“有問題嗎?”
“第二個字母好像是M?”
“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
“我的意思是剛才那輛路虎是我們市區的車!”
“是就是吧,有什麼大叫小怪的,說不定人家自駕遊或者走親戚的呢。”
“好吧。”
“小花你不要一驚一乍的,沒必要那麼擔心,說不定是自己人呢。”
“恩。”
我回頭看了下阿倫,他正忘著前麵前麵還沒消散的塵土發呆。
被這麼一鬧,大家也是睡意全無,索性收拾了下繼續上路了。
下午三點左右的時候,阿倫突然說了句:“兩位老板坐好!”
“啊?”我正想問怎麼了,卻立馬感覺車飛了起來,兩三秒之後又穩穩落了地。後麵沒有安全帶,我全靠兩隻手不讓自己跟著車搖來搖去,這一閃我就聽見自己胳膊和手的關節處劈裏啪啦響個不停。
大家下了車,走到剛才路邊一看都不由得麵麵相覷。
隻見前麵的路突然就斷了,取而代之的是被水腐蝕形成的溝壑,我們站在邊上的時候又有很多土悉悉索索的掉到了溝底,嚇得我們再不敢去邊上看。
阿倫也是猛的瞧見路不見了,情急之下害怕刹車出事,看見路麵有個車印從地畔開了上去,便順著車印走了,幸好有驚無險,不然這下場可真是……嘖嘖……
我看了一下那車印,新的,路虎的。
我問烏鴉現在怎麼走。烏鴉對著圖比劃了半天,問阿倫,車能抗住嗎?從這兒筆直開,穿過這塊土塬,返回到路上再順著路走。
阿倫先是檢查了下四個輪胎,然後爬到車底檢查底盤有沒有問題,最後對著我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