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陸阿姨了。”陳彌生禮貌地笑著伸出手讓陸阿姨紮針。
“你怎麼也感冒了?”我不經大腦思考就直接問出了口,問完以後我就後悔了。
因為我和陳彌生並不是很熟,不,確切的說,我們隻能算見過兩次麵。
“恩,淋雨了。”他回答道,抱歉地看著我,“蘇蘇,昨天的事,對不起啊。”
“別放在心上。”我知道他對淋了我一身水的事情耿耿於懷,但我不是個愛記仇的人,這種小事,我沒有理由生氣,“我沒有生氣,你也不是故意的。”
“恩。”他似乎放下心來,安靜地靠著椅背,閉上眼睛休息。
他的臉色很蒼白,和顧浩宇比起來,相差不是一點半點。
一個陽光開朗,一個陰柔溫和,兩個少年一左一右坐在我旁邊。
沒有人再說話,周圍安靜得隻能聽到輸液管裏滴水的聲音以及窗外的蟬鳴聲。
火辣辣的太陽炙烤著大地,屋內很悶熱,我深呼了一口氣,看到門口有一個淺藍色的身影。
那個身影在外麵徘徊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走進診所。
我知道那是夏梔子,就像我知道其實顧浩宇看到了夏梔子在門外,卻假裝沒看到一樣。
這個夏天,這個暑假,這個陰雨連綿的感冒季,青檀巷因為方家一家人的來到似乎熱鬧了一些。
我三天兩頭地去診所,顧浩宇隻去了兩天就好了,倒是陳彌生陪著我打了好幾天的點滴。
漸漸地,我們開始有了對話。
漸漸地,方曉會來診所找陳彌生。
我和方曉其實都算自來熟的性子,這麼一來二去,我倒是和方曉成為了朋友。
並且知道陳彌生還有一個小名叫豆丁,這個名字的由來竟是因為他喜歡吃土豆燒肉,所以他媽媽幹脆就“豆丁豆丁”地喊他了。
終於不用再打點滴的那一天,爸爸早早地給我準備了一桌子好菜來慶祝我感冒痊愈,這對於別人來說也許有些誇張。隻是感冒痊愈而已,用的著這樣嗎?
嗯,我來回答你。
一個小小的感冒對於別人來說也許是小事,可對於我來說,卻會是要命的病。用夏梔子的話來說,我是林黛玉的身子,楊排風的性子,偏偏還要像猴子一樣好動,一刻都停不下來。
其實夏梔子並不知道,我隻是害怕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感覺。那是一種從靈魂深處生出來的恐懼,我隻能讓自己動起來,才能讓自己笑的明媚如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