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電影,他看她。
許是他的目光太過炙熱太過綿長,沒多久她就發現了,也扭頭看他,還塞了一把爆米花塞進他嘴裏,衝她笑得燦爛無比。
他無奈的嚼著爆米花笑了笑,電影好像都有些熱情如火的畫麵,男女主人公擁吻在一起的畫麵。
到了這個時候,電影場坐的不少情侶也都如電影畫麵一樣了。
關小梅不好意思的扭頭看張浩。
張浩正好也在看她,頭慢慢的告訴她的,兩人額頭相抵。
慢慢的,溫柔的唇碰在一起。
他的唇很涼,
她的唇很香很軟。
他眼角一滴淚滑落,她正好閉上了眼睛沉倫在甜蜜的吻裏。
電影散場後,她說想走走散散步。
他溫柔的答應說好。
她走在前麵,快樂的像隻小鳥。
而他走在後麵,看著她快樂的像隻小鳥。他說:“小梅子,我要離開你了。”
他的聲音那樣輕那樣柔又那樣小,但夜風還是將他的聲音送到了她的耳邊。
她一個跟蹌差點摔了一跤,僵著身體轉身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什麼?”
隔著一段距離,他說,“明天我要離開了,離開這座城市,也離開你。”
她聽著笑了笑,還是站在原地,大聲喊:“大叔,你是開玩笑的吧,你要離開這裏,你要去哪兒啊?我跟你一起去啊。”
他搖頭往前走,一步步走向她。
而她就好像怕他說的話是真的似的,一步步的後退,退得急還是摔倒在地。“啊。”
張浩幾步跑到她身旁,扶著她坐到了路邊,看她摔破了一點皮的手掌,“這麼大的人了,以後要學著自己照顧自己,知道嗎?”
“蒽。”關小梅點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不是疼才想要掉淚的,是因為大叔的話,大叔怎麼可以剛剛和她睡了,剛剛和她那樣親密後就說要離開她呢?
“我,”張浩停頓了會,有些話他是真的很難說出口,但又不得不說,“我,我要走了。”
最後,他也隻能喃喃的說著這句話。
“去哪?”
“天堂。”
“關小梅以為大叔是在開玩笑,愣了半晌。
“嗬嗬。”張浩看她發愣的樣子那樣可愛,笑了笑,“我是說真的。”
“真的?”關小梅不信。
“蒽,真的。”張浩點頭,很認真的說,“我一直想告訴你,從秋天想到了冬天,又從冬天想到了春天。嗬嗬。”
“可是,大叔你,”關小梅實在不明白,大叔怎麼會要去天堂呢?“大叔你生病了?”
“蒽。”張浩點頭。
關小梅突然想起,吃飯的時候,大叔好像拿了塊手帕擦嘴,她當時沒太注意,以為是在擦嘴角的油。現在仔細一想,與站遠處看她演戲的黑衣人重疊在一起。“大叔,那個,打著雨傘站在遠處看我演戲的人是不是你?”
見張浩沒有否認,關小梅又伸手到張浩口袋裏掏出那塊手帕,手帕上鮮紅的血觸目驚心。
她拿著手帕的手都在顫抖,眼淚簌簌的往下掉。“大叔,你到底怎麼了?生了什麼病,咱們去看,肯定可以治好的。你不要離開好不好。”
張浩抬手擦著她的眼淚,“別哭。”
關小梅聽話的咬著唇忍著淚,看著大叔。
“治不好了。”張浩笑看她,說話都顯得有些沒有力氣,“半年前醫生就說治不好了,現在時間到了,我要離開了。不能在陪在你身邊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關小梅光忍著淚就用盡了所有力氣,她想要說話,又怕一說話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掉,她不哭,不哭。
“我本來想了很久,一直在告訴你或者不告訴你之間徘徊。不告訴你吧,怕你突然之間找不到我會難過,告訴你吧也怕你難過。”
“好像告訴你或者不告訴你,對你來說都是種傷害,要知道,這事上我最怕的也最不願意的就是傷害你了。”
“現在,我選擇告訴你,是覺得,你應該知道的。我沒有辦法一走了之,讓你突然就見不到我了,那樣你一定會很茫然很疑惑,會以為我玩了你就偷偷走了,對不對。”
“現在,我可以老實的告訴你,我從來都沒有玩過你,我對你,是真心的。”
“我看到有個地方,那裏離這裏很遠,沒有網絡沒有電視沒有電話,好像與世隔絕了一般,還剩最後一個月的時間,我打算就在那兒平靜的死去。”其實隻有最後一天了,張浩卻說還有最後一個月,是為了寬她的心。
好半天,關小梅才艱難的說了句:“我陪你去。”
“我怎麼能讓你看到我那樣難看的死樣呢?乖,就讓我現在最好的樣子留在你心裏。”張浩輕柔的撫摩著她的發。
夜裏的風很寒,還飄起了小雨,細碎的雨絲在路燈下顯得格外的落寞和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