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這是先生讓我帶過來的離婚協議書。”助理程岩把幾張整理好的A4紙朝著霍雲初遞了過去。
霍雲初接了過來,卻發現是異常的燙手。
三年婚姻,不曾有過矛盾,溫溫如水。那是因為,她需要一個丈夫,而他,則剛好需要一個妻子。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可不曾想,到底還是走到了這一天。
“太太,這份離婚協議書先生已經簽字了,你隻需要簽字即可。”程岩見她恍惚,出聲提醒著。
霍雲初扯了扯唇角,算是笑了:“好,我等會簽好自己的名字我放在房間裏麵就行,你先去忙你的吧。”
說完,霍雲初轉身上樓,眼角微微濕潤。
程岩走出了別墅,別墅外麵正停著一輛黑色豪車,才剛上車,有清冽冷漠的聲音傳來:“她簽字了嗎?”
“太太說她簽好放在房間裏麵,先生,有句話我也不知道當說不當說,你和太太雖然開始的並不美好,可三年婚姻也是美美滿滿,如今……一定要走到離婚的地步嗎?”程岩抿了抿唇,有過遲疑,但還是把心中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話落,氣氛開始冷卻了下來。
不見回話,程岩透過後視鏡去看後車座裏麵的男子,想要窺探出他的情緒,但他手中夾雜著一支煙,繚繚繞繞的煙霧籠罩住他的臉龐,看不清楚虛實。
良久,程岩這才開口道:“先生,太太出來了。”
男子循聲而望,隻見霍雲初一襲藍色的長裙從別墅裏麵走了出來,長發披肩,自然而不失美態。她一身輕的裝扮,卻是讓男子眉心一沉。
“讓她上車。”涼薄的聲音淡淡的響起。
程岩受了命,下車走到了霍雲初的麵前,朝她恭敬了的點了點頭:“太……霍小姐,先生讓你上車。”
霍雲初朝車的方向望了過去,黑色玻璃窗,看不清楚車裏麵的人。想了想,到底還是上了車。即便是利益婚姻,分開了,也該告個別才是。
“怎麼什麼都沒帶?”才剛上車,就有聲音緩緩的遞入到霍雲初的耳內,平靜冷漠。
“整整三年,該得到的都得到了。你讓我上車,是有什麼事情要對我說?”霍雲初抬起清亮的眸子,好以整暇的看著傅誠北。
傅誠北默默的抽著煙,沒有說話。車內的氣氛,很沉寂。
“如……”
“打算去哪裏,缺什麼嗎?”
霍雲初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傅誠北給打斷了。這話,卻是讓霍雲初痛了。
三年婚姻,他從不曾虧欠過她,也不曾冷漠示人,可他越是這樣好,她就越淪陷的深。但他如今的關切,隻不過是增加心中的痛意罷了。
“不缺,還沒有目的地。”霍雲故作輕鬆道:“你和顧小姐的婚禮也快了吧,祝福你們。”
她的離開,隻不過是給人騰出位置罷了。
聞言,傅誠北皺起了眉頭,幽黑的深眸變幻莫測,看不清楚虛實。見他不說話,霍雲初就率先開口了,“那我就先走了,再見,傅先生。”
傅誠北抿著唇,沒有說話,霍雲初那抹淺笑,讓他有些恍神。
猶如結婚初始一樣,她也喚他“傅先生”,後來在他的要求下才改為阿北,但現在,一切卻又重回原點。
溫水婚姻,誰都想要,他亦如是,可上天沒有這麼容易讓你擁有。
等他回過神來時,霍雲初的身影早就已經在他的視線中越走越遠,那長裙飛揚,亦如初見,美輪美奐。
五年後,杭州。
跟傅誠北簽字離婚後,霍雲初就來到了這裏。美景一樣的地方,可治愈人心,能救贖,也是自我放逐。
她在這裏找了一份工作,起初職位很小,她對這個沒有介意,隻圖飽暖,隻圖人生不虛度。後來上頭見她做事努力,步步高升,半年前,坐到了市場部總監一職。
該嚴厲的就嚴厲,一直以來,她做事都是秉公處理,是對他人負責,也是對自己負責。
開完早會後,霍雲初就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剛喝了一口小茶,座機電話就響了起來,是她的上司任洋,“雲初,有個案子需要你去談,你等會過來我這裏拿合同。”
“好。”霍雲初輕輕應聲。
來到總經理辦公室,霍雲初先是敲了敲門,待得到裏麵的人肯定之後,這才邁著步子走進了辦公室。
“這是合同,你先看一下,有什麼不明白的直接在這裏問我就好,下午人家就過來了,時間有點急。”任洋把合同遞給了霍雲初,要不然的話,也不可能讓霍雲初去。
霍雲初拿在手中看了起來,可是在看到合作方名字的時候,眉頭下意識的擰起:“經理,合作方是傅氏?我要見的人,是傅誠北?”
她已經很久沒聽人提起過這個名字了,當初聽了,還能心生歡喜,可現在有的卻是難過,還有那些壓抑不了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