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琳走進大殿的時候,陳妙正喝著另一名宮女泡的茶,看見沈琳走進來,先問道,
“寧貴人留你都說了什麼?”
沈琳有些心虛的攏了攏袖子,將手腕上的白玉手鐲遮掩了去,而這一女,早印在了陳妙的眼裏。
“寧貴人就是,就是因為昨日奴婢奉命打了寧貴人的事,數落了奴婢幾句。”沈琳如此說道,陳妙手裏正好拿起了茶杯,如果不是為了後麵的事,依她的性子,早一茶杯砸得沈琳抬不起頭來。
陳了一下茶杯,好一會兒才放鬆下來。
“沒有說其他的嗎?”
沈琳一聽忙擺手,“沒有,沒有。”
陳妙卻是一笑,“沒有就沒有,你緊張什麼。”
沒有才怪了,沒有你的手上怎麼會戴上白色玉鐲。陳妙不會忘記寧驕陽跟她說的,白色玉鐲就說明她已經說服了沈琳,那也就意味著沈琳到底還是背叛了自己。雖然知道這一切都是局,但是她沒有暗示沈琳,而沈琳則是因為寧驕陽的幾句話就倒戈相向了。無論寧驕陽說了些什麼,背叛就是背叛。
這沈琳,果然不是什麼好鳥。
“奴婢是擔心娘娘誤會了。”
沈琳低著頭回應道,陳妙卻是越聽越覺得厭惡,心裏的火也燃氣了不少,賤人,竟然還在她麵前裝。想了想,陳妙道,
“既然沒什麼大事,那就這樣吧。對了,本宮想吃禦河裏的蓮子了,你去釆一些過來。”
“啊?”沈琳微微抬起了頭,轉而又低下了頭,
“是,娘娘,奴婢,這就去。”
轉身的那刹那,陳妙的嘴角勾起了一個浮度,而沈琳卻是皺了皺眉,娘娘想吃蓮子了,往常不是直接去禦膳房取一些就可以了嗎,怎麼這會兒要自己親自去釆了。難道娘娘看出什麼了,故意刁難自己?
沈琳又搖了搖頭,不可能不可能,依娘娘的脾氣,看出什麼了或者發現什麼了,還不將自己毒打一頓或者直接送內務府處置了,不可能這樣便宜自己的。一定是自己想多了,這樣想著,沈琳便輕鬆了很多。
而身後,陳妙卻是對身邊的一名宮女勾了勾手指,宮女立即去到陳妙的身邊,
“娘娘,有何吩咐?”
“待會兒,你想辦法讓她掉進禦河裏去,但是命得給本宮留著。”
宮女詫異的看了眼陳妙,轉而連連點頭,“是,娘娘,奴婢一定辦到。”
於是沈琳再走進大殿時,身上已經是濕漉漉的一片,而且手上臉上頭發上也免不了還有泥垢,拿著釆好了的幾個蓮蓬走到陳妙的跟前,狼狽的說道,
“娘娘,蓮子奴婢給你釆過來了。”
陳妙本低著頭在嗑瓜子,抬頭看見沈琳那副模樣,像是受了一驚似的,手上的瓜子殼直接朝沈琳的身上撒去,
“你,你怎麼弄成這副鬼樣子了,還不快去洗洗,弄髒了本宮的寢宮了你知不知道!”
沈琳低著頭,咬著牙,承受著這一切。隻能妥協的說道,
“是,娘娘。”
於是轉身就要走,但是突然看到手上的蓮蓬,
“娘娘,這蓮子……”
沈琳話還沒說完,陳妙便嫌棄的擺手,“拿走拿走,髒死了。”
沈琳心裏一梗,垂下手,走了出去。她好不容易釆到了蓮子,而且還不惜在掉入禦河裏了都要將蓮子釆回來,可是陳妃了,陳妃不僅沒有關心自己,反而嫌棄自己髒,而這千辛萬苦得來的蓮子,她也絲毫沒有放在眼裏。
奴婢就是奴婢,你就是做的再好,也入不了主子的眼。而今日自己若不是這個身份,也許陳妃至少表麵上就不會這樣對待自己。
想著,沈琳捏緊了手中的蓮蓬,陳妃,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刮目相看的。於是,更加深了心裏的決定。抬起頭,徑直向外麵走去。
而殿裏的陳妙卻是嘴角一斜,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要你背叛本宮,這就是給你的一點教訓。
但陳妙不知道自己越是這樣做,越是將沈琳推了出去,推到了別人的身邊。而這正是寧驕陽所希望的。
陳妙看見了玉鐲,自然會生氣。這是人之常情,即便知道了一切都是安排。但是還是會因為背叛,而產生不平衡。特別是,這個人在自己知道的情況下,還佯裝出一副沒事人的樣子,這就更氣人了。以陳妙的性格怎麼會讓這樣的人好過了,自然會有意無意的刁難。
可這個時候的刁難,就是將人生生的往外推了。
而這自然也在寧驕陽的算計之中。
“小姐,小姐”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寧驕陽的臉上浮現起淺淺的笑意,這笑意來自心裏深處,由衷的笑了,不用說,香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