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回到帳篷,鑽進睡袋裏,卻怎麼都睡不著,眼前總是出現魯三國那張臉。
睡不著也好,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擔心,父親再次利用第七感通道鑽入我的大腦,控製我的意識,接下來,說不定他會指令我殺死漿汁兒或者季風!
我們還剩下15個人了。
一夜之間,我們死了三個,照這樣下去,不出5天,我們就全部葬身羅布泊了。最後一個人,估計會暴屍沙漠,無人掩埋。
我沒有吃早餐,一覺睡到11點多鍾。
我走出帳篷,洗漱完畢,去了令狐山的帳篷。
季風不在,外頭熱得像個蒸籠,她卻和漿汁兒、孟小帥一起在湖邊捕魚。吳瑉在旁邊獻著殷勤。
令狐山坐在帳篷門口,靜靜地觀看。我知道,他看的是季風。
我和他坐在帳篷裏,我突然說:“你心律多少?”
令狐山愣了愣:“什麼叫心律?”
我說:“就是說,你每分鍾心跳多少次?”
令狐山說:“哦,我沒測過。你怎麼問這個?”
我說:“隨便問問。”
令狐山說:“反正我長跑5000米跟玩兒一樣。”
我看得出來,他和我聊天心不在焉,一邊說話一邊繼續朝外看季風捕魚。
我說:“你是不是懷疑你的繼父害死了你的生父,然後娶了你的母親?”
令狐山顯然對這個話題更感興趣:“肯定是這樣。既然他們9個人互相殘殺,既然最後隻有他一個人逃出去了,你說死掉的那8個人是誰殺的?”
我說:“那你還來羅布泊幹什麼?”
令狐山說:“我來找喪膽坡。”
我說:“有什麼意義嗎?”
令狐山說:“當然有意義了,可以證明他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我說:“怎麼理解?”
令狐山說:“如果我找不到喪膽坡,那就說明,他是故意殺死我父親的,然後編了個謊言逃避懲罰;如果我找到了喪膽坡,那就說明,當時他確實被某種力量附身了,不能自控……”
我一邊跟他說話,一邊觀察著他的表情。
我之所以和他聊這些,其實是在試探他可不可靠。如果我感覺他家族的故事是真的,那他就是可靠的。如果我感覺他家族的故事是假的,那他就是不可靠的。
他的眼神告訴我,他說的是真話。
我說:“現在你確定了?”
令狐山點了點頭:“確定了。”
我說:“為什麼?”
令狐山說:“因為我找到了喪膽坡。”
我說:“這裏根本不是什麼喪膽坡,我們並沒有互相殘殺!”
令狐山看了看我,突然說:“已經開始了。”
我說:“什麼已經開始了?”
令狐山壓低了聲音,說:“昨天夜裏你殺死了魯三國。”
我愣住了。
令狐山接著說:“我知道,他根本不是臥底。”
我說:“令狐山,我告訴你,昨天夜裏我被我父親控製了大腦,處於夢遊狀態。”
令狐山說:“他怎麼可能控製你的大腦?”
我說:“說起來話長,你就當他掌握某種法術吧。”
令狐山說:“就像布布說的——假如今天夜裏他再控製你的大腦,讓你殺死我呢?”
我說:“我不會讓他再控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