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宣澤熙一個人留下應對這麼多的箭雨嗎?
“不——!宣澤熙!你不要冒險!要走我們一起走!”我心驚肉跳地尖叫道,向宣澤熙伸著手。
宣澤熙掃我一眼,輕笑一下,無盡的溫婉,“銘湘!按照我說的去做!讓老三帶著你到安全的地方,我隨後就來!放心吧,我會好好的!”
在宣澤熙跟我說話時,一支箭從他右側飛向了宣澤熙的右臂,眼看就要射到宣澤熙了,嚴亭之身子向後一倒,用劍給他擋了過去,嚴亭之急急地大吼,“該死的,澤熙你不要分心!專心應對!澤熙你不要擔心了,隻要有我嚴亭之一口氣在,絕對不會傷著銘湘!”
宣澤熙不停揮打著手裏的箭,不再看我,而專心致誌地緊緊盯著飛來的箭鋒。“老三!你不能不要輕敵,我看,來者不善!”
皇上派來追我的侍衛現在都圍著宣澤熙,一起阻擋著多如牛毛的箭。
“咱們彼此彼此!”嚴亭之大吼一聲,在驚慌的馬身上一抽,然後夾緊了馬肚子,抱著我,向校場方向駛去。
一路上,都是被箭射得像是刺蝟的參加狩獵的子弟,歪七扭八地躺在地上。
鮮血流成一道道小溪。
我的心髒跳得特別厲害,仿佛要從胸口中撞出來一樣。
嚴亭之摁著我的頭,把我藏進他的胸口裏,一手不停地擋著箭,雙目怒睜,像是一位無敵的天神。
“銘湘!抱緊我!不要抬頭!”耳朵裏都是嗖嗖的箭聲,和嚴亭之的粗重的喘息聲。
他的胸口濕濕的,劇烈地段著,我聽到他心窩處那急速的跳動聲。
突然,轟——!一聲巨響,我的身子竟然失策了,於是我鑽出腦袋去看,一看差點嚇死我!
天哪,怎麼地麵向下陷了七八米,馬的腳下變成了一個長十米,寬五米的大坑,而大坑的下麵,竟然向上聳立著亮錚錚的根根鋼刃!那密如蓖梳的鋼刃,像是怪獸的鋸齒獠牙,向上冷卻著它鋒利的鋼尖。而我們,正迅速向那些鋼刃墜落著……
嚴亭之猛一拍馬頭,借力抱著我騰起,然後踩著大坑的邊沿,再一躍,躍到了大坑的對麵。
嘶嘶!那匹馬卻難逃劫難,落入大坑裏,頓時,慘鳴一聲,變成了死馬。我和嚴亭之都回頭去看,頓時心跳停止。那匹馬不僅被一根根鋼刃穿得肚破腸流,竟然被鋼刃上早就沾好的化骨粉腐蝕得立刻深身冒煙,隻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匹身材壯碩的馬身便隻剩下一堆馬骨了,我再揉揉眼,連馬骨也看不到了,而變成了一堆綠茸茸的冒著泡泡的黏液……如果是人掉進去……天哪,真是想想都渾身豎寒毛。
“嘔……”我捂著嘴差點吐出來。
“好狠毒!竟然用哪些慘絕人寰的手段!”嚴亭之咒罵著,看了看我周身,確定我好好的後,才稍微鬆了一口氣,拉著我的手向前跑。
嗖嗖……剛才避開大坑時,好像箭都停止了,現在身後又追著無數的箭。
嚴亭之在我身邊不停地忙活著,一邊遮擋我右邊的前,一邊再揮過來遮擋他左邊的箭,再然後又要掃走射向我們後心的箭,隻是一小會,他便渾身是汗,喘息混亂了。
正在我感覺無望的時候,箭雨的襲擊突然停止了。周遭突然靜得可怕,隻能聽到我和嚴亭之的呼吸。
嚴亭之護著我的身子,把我跟他緊緊的挨在一起,一手擋在前麵,緊張地就地旋轉著。
呼……空中飛來一個身影,驚得嚴亭之立刻轉過身子把劍舉得高高的。
“老三!你們可好?!”是宣澤熙!空中飛來是宣澤熙!隻有他一個人趕過來,說明,跟著他一直戰鬥的那些侍衛,全都……淪陷了。
隻見他輕盈地躍過了大坑,身子在一棵樹上一踢,然後便落在了我們身邊,呼呼喘息著,一邊觀看著四周,一邊問,“你們怎麼樣?沒有受傷吧?”他白皙的麵容上布滿了細細的汗珠,傳情的美目迅速在我身上掠過。
我激動地撲過去,抱住他一隻胳膊,“嚇死我了宣澤熙,你終於跟我們彙合了,不能再分開了,不管多麼危險,光是擔心都能嚇死我。”我上下查看宣澤熙有無受傷,非常慶幸,他一切都好。
“嗬嗬,我這不是好好的嘛,還沒有把你娶回家呢,我當然要完好無損的去麵對我的新娘子了!”宣澤熙還不忘記油嘴滑舌。
嚴亭之聽了我們的對話非常不悅,但是緊急情況之下不能沒有多說什麼,隻不過眉頭卻皺得緊緊的,臉色發暗。剛才那麼危險的時候,也沒有看到嚴亭之這樣晦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