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堪笑道:“原來完顏兄是壞人,然,果如此乎?”完顏漢斜眼看著秦堪:“秦兄,你說呢?”
秦堪不答,抓起酒壇又“咕嘟咕嘟”一氣喝幹,完顏漢也不甘示弱抓起酒壇一飲而盡。
秦堪“呯”的將空酒壇放到桌上,一抹嘴上酒水道:“治世之良臣,亂世之奸雄。”完顏漢默然無語,良久點點頭。
完顏漢抓起酒壇:“秦兄,我敬你一壇。”秦堪也抓起一壇酒,兩壇相碰,道:“幹。”
兩人連幹三壇酒,完顏漢怔怔看著秦堪,長長歎了口氣:“秦兄,既生瑜,何生亮,非是我心胸狹窄,尚若我和你聯手,試問天下誰能敵?可惜啊,可惜啊,你我偏偏不能合作。”
秦堪大笑:“這有何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人生難得一對手,何況還是棋逢對手,人生如此夫複何求?”
完顏漢也大笑:“秦兄說得不錯,人生尚無對手平平淡淡一生,還真無趣了,如有一天能死在秦兄手裏,也不枉此生,來,秦兄,我再敬你一壇。”
兩人又各自幹了一壇,完顏漢道:“秦兄今天不痛快,借酒澆愁,我倒知道心思一二。”
秦堪道:“完顏兄,不妨說來聽聽。”完顏漢道:“秦兄,我雖是女真人,又是宋人死對頭金兀術的孫子,然而我可以在宋國堂堂正正活著,可秦兄卻不能,說句不敬的話,秦兄尚若亮出身份,隻怕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天下之大,卻也哪裏容身呢?”
秦堪抓起酒壇,一連喝了三壇,十八年女兒紅後勁非同小可,秦堪已喝了六壇,此時已微醉,完顏漢這番話擊中了秦堪致命弱點,秦堪此生最痛恨的便是作為秦檜孫子,千人唾萬人罵,縱然自已能力多麼出色,一輩子在別人麵前抬不起頭來。
秦堪靜靜看著完顏漢,完顏漢喝完三壇酒,微笑看著他。兩人沉默不語,半響秦堪道:“總有一天我會昂首挺胸的活著。”
完顏漢微微一笑:“秦兄這話我毫不懷疑,隻是需要多久?十年?還是二十年?或許更久?”
秦淡淡道:“隻要不死,總有機會的,隻要想做,就會實現。”
完顏漢大笑:“好,我祝秦兄早日實現,來,我再敬一壇,不,兩壇。”完顏漢“咕嘟”喝完兩壇,步履不穩醉意朦朧。
秦堪對著完顏漢喝了兩壇,這時兩人喝了八壇,都已半醉半醒,秦堪喃喃道:“完顏兄,該說你了,你又為何在此喝酒?”
完顏漢道:“秦兄,我有些醉了,酒後吐真言,我就說說吧,我拋棄國家,拋棄爵位,拋棄前途甚至權力,統統拋棄了我得到的一切,甚至……我不知道做得對不對,所以煩惱。”
秦堪道:“將欲取之,先於給之,你拋棄了一切,隻為得到更好的。你之所煩惱,隻因為這場豪賭太大了,你也沒有絕對把握。”
完顏漢大笑:“不錯,知我者秦堪也。”
秦堪也大笑:“最了解你的人,往往不是你最親近的人,而是你對手,因為隻有對手才會不厭其煩的研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