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隻是林君凡躺在床榻之上,卻想了很多。
宛如驚鴻一瞥般出現而後又離開的小和尚彌樂,他的出現,究竟所為何圖?僅僅是給自己送一本拳譜那麼簡單嗎?
然而事實上單這一事細究,本身就不簡單。
山神祭時出現的神秘幻象,打開“阿羅漢金剛拳”拳譜時的幻景,同樣令他感到費解,他不知道是不是隻有他自己看到了這些,還是說所有人都看到過。
再結合妹妹林小桃發生的意外,到自己拜師習武,這一係列的事件,讓林君凡突然感覺冥冥之中似乎有著一隻大手,在操縱、安排著一切,這種感覺,讓他感到異常煩躁,甚至是些許的恐懼,不論換作是誰,自己的命運被別人操控,都不會是一件愉快的事。
原本林君凡就對自己的身世感到懷疑,為什麼自己記憶的時間維度隻有上溯到一年前?再往前,自己就什麼也想不起來?自己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
更可疑的便是自己的師傅楊清武說過的一席話,他說過他一直關注著自己,還對自己的身世產生懷疑,顯然,楊清武對自己的身份怕是有一些自己都不知道的事,隻可惜,師傅說現在還不到時候,還不能說。
為什麼不能說?什麼時候才算是到時候?
林君凡這般想著,漸漸釋懷,很顯然,是自己還不夠強大吧,有些事,提前知道了未必是好事吧。
“我要的,就是你現在這種感覺!你要永遠記住你這一刻的感覺!記住你的初心,記住,你究竟是為何要踏入武道!”這句話,又一次浮現在林君凡的耳旁,是的,不忘初心,自己究竟是為何要踏入武道?不就是為了變強,為了變強麼?那就不斷變強吧,想再多也沒有用,隻要自己足夠強大,那麼,一切謎底,終有水落石出之日!終有我林君凡複仇之時!
師傅不是也說過麼,武者,處理問題的方式隻有一種,那就是用拳頭說話,一力破萬法!自己想再多,一點用都沒有,擺在自己麵前的唯有一條路,那就是變強!
這一晚,可是說是林君凡心境上的一次蛻變,他倒是越發向著楊清武希望的方向發展了,一顆心,愈發堅定,愈發向著武者靠近。
隻是林君凡內心再怎麼堅定,再怎麼奮發、矢誌變強,對於第二日楊清武所謂的魔鬼訓練,也是差點心神崩潰!
這是真正的魔鬼訓練啊!這不是在訓練人,這真是在訓練魔鬼,這不是給人的訓練,是給魔鬼的訓練吧!
祁山村的傳統便是聞雞起武,而楊清武卻是比這還整整提早了兩個時辰,按照他的說法,林君凡必須要把一天當兩天用,甚至是三天用,四天用!
為什麼?因為林君凡基礎太差了!想要在一個月後的祁山武鬥上打敗有著天才之稱的張超賢?那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可能!
楊清武這一下,就狠狠地打擊到了林君凡。
不過,楊清武也說了,這隻是正常情況下的概率,如果能夠完成自己的魔鬼訓練,那麼,一切皆有可能!
所以,林君凡就被這麼忽悠著上了賊船,對於楊清武的各種變態訓練,無理要求,都是一一照做,並且內心沒有絲毫怨言,當真是被賣了還幫著數錢。
楊清武將林君凡扔在了祁山村聖路九百九十九階台階之下,隻說了一句話,“不管你用什麼樣的方式,今天一天走完十個來回,記住,一個台階都不能遺漏,否則,你我師徒緣分便算是盡了。”
起初,林君凡覺得這實在是太簡單了,不就是十個來回嗎?還一天?我兩個時辰就可以搞定!
所以,林君凡興衝衝地開始攀登聖路石階,結果,僅僅一個來回,已經令得他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這可是還有九個來回啊!
這一次,林君凡不得不放慢了速度,但是到了半路,依舊是感覺體力不支,差點一腳踩空,滾下石階。
不管你用什麼樣的方式,這句話,突然冒上林君凡的心頭,師傅,不愧是師傅啊!
想來師傅早就料想到,自己不可能正常完成這次訓練,所以,自己還可以選擇別的方式?比如說爬上去,滾下來?
心中雖有如此想法,林君凡卻未曾這樣做,因為這樣做,他覺得太丟份了,不該是一個武者所為!
可是等他慢慢悠悠跟烏龜似得完成第二個來回,他感覺,自己隻能用爬的了,什麼武者所為,什麼丟份之事,都被丟到一旁去了。
趁著現在未到雞鳴之時,四下無人,林君凡便是可恥地以爬行的方式來攀登。
就這樣,林君凡不時休息一會兒,配合爬行,這樣斷斷續續待得雞鳴日升之時,倒也完成了四個來回,他自然也是不再爬行,因為聖路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有些是心中有大虔誠的村民,每日都會攀登聖路,去拜祭山神,更多的,則是一些村中的武者男丁,攀登聖路,和林君凡的目的一樣,也是為了鍛煉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