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氣又恨,臉色都變了:“何向南,我楚家能把你捧到今時今日的地位,也可以把你踩到塵埃裏去。”
然後他轉身對著一旁的林若溪說:“還有你,我不準你再和我兒子來往,我更不會讓你嫁進我們楚家。”
林若溪聞言,心裏一顫,情不自禁地握緊楚惜朝的手。
楚惜朝已經站出來,不解地道:“這關若溪什麼事?你怎麼能阻止她和我來往呢?你沒聽見視頻裏她一直在拒絕何向南嗎?”
林若溪自然知道,楚伊人的死,和她多多少少有些關係。
她不害怕受到責備,不害怕受到懲罰,卻害怕和楚惜朝分開。
情急之下,林若溪央求道:“伯父,若你真覺得是我害死伊人的,我無話可說。但請你不要讓我離開惜朝,尤其是在他正需要我的時候。”
“你……”楚柏生指著林若溪,氣得渾身哆嗦,“你這個女人還真是有心機,知道以退為進。可我告訴你,我決不允許害死我女兒的人嫁進家門。你給我滾,給我滾……”
林若溪將楚惜朝的手抓得更緊,不管楚柏生如何羞辱她,她都不會離開他的。
楚柏生見林若溪壓根兒沒有動,隨手抓起旁邊的煙灰缸,就狠狠地砸去。
林若溪看著煙灰缸砸來,嚇得渾身繃緊,閉上了眼睛,可好半天也沒有預期的疼痛傳來。
等林若溪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發現楚惜朝護在她身前,而那個煙灰缸滾落在地毯上。
她臉色微變,擔心地問:“惜朝,你怎麼樣呢?有沒有傷到哪裏?”
楚惜朝疼得直皺眉,但還是微笑著衝她搖了搖頭,然後伸手摸了摸後腦勺,滿手是鮮紅的血液。
連楚柏生見到這一幕,也停止了叫囂。他剛失去了一個女兒,自然不願意再失去一個兒子。
林若溪見楚惜朝受傷,頓時心痛如麻,眼淚汪汪:“你為什麼要給我擋這一下呢?我寧願我自己受傷,也不願看見你受傷的。”
楚惜朝如往常那般,掐了掐林若溪的臉頰:“我是你男人,自然要保護好你。”
然後,他忍著後腦勺的疼痛,看向父親,斬釘截鐵地說:“爸,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和她都不會分開的。”
楚柏生踉蹌著後退一步,大概氣極怒極,血壓頓時升高,差點兒沒暈過去。
楚惜朝見狀,忙飛奔上去扶住楚柏生:“爸,你怎麼呢?你要不要緊?”
楚柏生推開楚惜朝,再也控製不住,老淚縱橫:“你不是隻要那個女人嗎?你還管我的死活做什麼?”
楚惜朝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一邊是心愛的女人,一邊是至親的親人,都無法割舍呀。
林若溪看楚惜朝如此為難的樣子,心裏很難受很痛苦。她不想他這樣為難呀。
以前他為了她任意妄為也就罷了,可現在楚伊人剛死,楚家人正是傷心難過的時候,他又怎麼可能再如以往那般呢?
更讓林若溪沒想到的是,原本靠在楚瑾瑜懷裏的鄭芳華忽然站起身來,走近她,問:“若溪,你說我待你如何?老太太待你如何?”
林若溪不知道鄭芳華這是什麼用意,但還是老實地回答:“伯母和奶奶待我像家人一般。”
鄭芳華忽然上去,推了一把林若溪:“可你是怎麼對我們的呢?你和何向南一起害死了伊人。”
林若溪對楚伊人的死本來就感到愧疚,現在大家都指責她害死了她,就好像真的是她害死了她,那份愧疚更甚。
她麵對楚柏生的辱罵尚且能淡定,畢竟他一向很討厭她。
可她沒想到,一向對她極好的鄭芳華,也會站出來指責她,心中的疼痛、難受泛濫起來,如洶湧的洪水要將她淹沒。
鄭芳華看著林若溪,痛心疾首地道:“現在我不可能接受你做我們楚家的媳婦。如果你不想惜朝為難,不想楚家鬧得雞犬不寧,就識趣地離開他吧。”
楚惜朝走向母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隻是心痛地喚了一聲:“媽……”
楚柏生見鄭芳華也已經表態,便招呼傭人:“將那個姓何的趕出楚家,永遠不準他再踏進我們楚家半步。”
立刻有傭人上來,推攘著何向南離開。
何向南知道楚家人是不會讓他見伊人最後一麵了,深深地看了林若溪一眼,便轉身離開了,也不用傭人趕。
而楚柏生又看向林若溪,憤怒、憎恨地說:“把這個女人也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