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薛玉傾這樣說,心中的底氣又壯了幾分。
“就是,柳方遠那個人,整天婆婆媽媽的嘮叨,簡直快把我煩死了。”
“他這人確實謹慎,謹慎點沒什麼不好,你性子衝,有他拖著你,你還能穩重些。”薛玉傾淡笑。
我猛然想起方才柳方遠對薛玉傾不冷不熱的態度,奇怪道:“柳公子好像不是很歡迎你啊,你倆有過節?”
薛玉傾聞言笑出了聲,“過節倒是也談不上,這人跟秦將軍有幾分交情,明明有一流的做生意頭腦,但是卻總把自己當文人墨客,整日就想著結交才子。我從前就看不慣他故意文縐縐的做派,說不到一塊兒自然就吵起來了,就跟方才你倆似的。”
我瞧著薛玉傾溫潤的性格,心中忽然一下子心疼,道:“從前我跟薛大夫還不是一樣,見麵沒幾句就能吵起來,吵得秦將軍好頭疼呢。”
薛玉傾表情明顯一頓,我試探著繼續道:“秦將軍說,薛大夫越發沉默寡言了,他很擔心。”
“來之前,秦將軍倒是也找我談過了。”薛玉傾沉默良久,道:“其實道理我都明白,隻是真正放下還需要些日子吧,從前我下定決心不再刻意與你保持距離,如今想來,那樣反而叫我心中更加折磨,不若坦蕩些,如今看著你眼中不再充滿仇恨,我心中反而輕鬆多了。”
我聽了心裏放心了許多,笑道:“那就好,我與將軍,比誰都希望你幸福。”
“我一定會的。”薛玉傾道:“在乎的人都在身邊,現在我就很幸福。”
“對了,”薛玉傾從懷裏掏出一個玉瓶,道:“差點忘了大事,這是給你的藥。”
“什麼藥?”我看著藥瓶子有些抵觸,說真的,我的身子不好我自己是知道的,可是這兩年七七八八的藥,自願的非自願的吃了這麼多,是藥三分毒,我本意不想再吃什麼藥了,讓身體自己循環一下或許還能好一點。
“你別緊張,秦將軍尋了個名醫好不容易給你討來這兩瓶補藥,我試過了,也寫出了方子讓我師父看過,師父也說對你的昏厥症有效果,我們就試一試,好不好?”
我的昏厥症確實非常困擾我,這病說不上什麼時候會發作,也說不上發作一回要持續多久,雖說沒什麼痛苦,可是讓我心裏負擔很大。
想那陣子我在遊塔族也昏厥過一回,叫唐裏克克拿銀針給我紮醒了,醒來的時候手腳都酸痛了好幾天,我還驚恐地以為手腳筋被唐裏克克給挑斷了。
“行吧,既然你說可以,那我就試試。”我小心的把玉瓶收起來。
“嗯,每旬一顆,千萬別忘了,我會再叮囑蟬鳴。”
“我也不是小孩子,再說自己的身子,我比誰都希望好起來。”我記了一下日子,然後倒出來一顆塞到嘴裏吃了。
超級苦!
我眉頭緊皺,苦得我直翻白眼兒,誰知我剛想開口吐槽這藥有多苦,嘴裏的氣味忽由苦轉甜,這藥丸竟然是甜心兒的!
見我臉色的變化,薛玉傾知道我已經含化了那糖心兒,輕笑道:“就你最怕苦,現在不苦了吧。”
我則興奮不已:“我還是頭一回吃到糖心藥丸,這是哪位天才的發明創造!”
“製這藥丸的人有心了。”薛玉傾透出幾分奇怪的神色。
這藥丸他一拿來就自己先試過了,自然也知道裏頭的糖心兒,他怎麼也想不出來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是抱著怎樣的心情把每顆糖豆大小的藥丸都做成糖心兒的。
並且他不得不承認,這麼多年過去,唐裏克克的醫術依舊遠勝於他,他心裏的苦澀也遠勝過這苦死人的藥丸。
“周烈的事情,你不要著急,”薛玉傾道:“慢慢地問問綾月,周烈怎樣不說,綾月這丫頭性子還是單純的。”
我點頭,然後小心翼翼問道:“那劉三寶的事情……”
“我晚點去見他,見過他之後我再跟你說。”
“你自己去?”我擔心道:“我們去找他是他故意設套讓我們去的,照柳方遠所說,平日他那個地方有很多手下,你也說他黑道勢力很廣。”
“你這是擔心我麼?”薛玉傾淡笑道。
“當然是擔心你啊。”我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
薛玉傾的臉色蒙上了一層很好看的光彩,他神態看上去極其溫柔,良久才道:“別擔心,我跟劉三寶雖然不熟,但是也算是有幾分交情。”
我雖心裏還是有些擔心,但是也想著薛玉傾經曆的事情到底比我這個鄉下小土妞多,於是就聽話地沒再言語。